“有災劫麼…”
空魂閉目沉思,睜眼將目光投在自家煉就的法器七傷上。
這法器通體白玉如意模樣,倒和他常年身著的黑袍,還有一身陰冷氣息有些不符。
“尋仙金丹,除去已死的倉肅,還有哪位與我有大仇怨…”
他瞳孔一縮,自家設下的法陣頃刻被破去大半,剛想捏了手中珠子身下蒲團突然綻出一團火花。
卻是尊頂著紅發的金丹大修士,空魂喉嚨幹澀說不出話,隻覺處身火域拚命地想尋著一絲清涼。
他本就善於謀算,仙基也是偏命神通一道的“槐蔭木”,腦袋轉得飛快:
“尋仙沒有火氣一道的金丹功法,是哪位真人……紅發大眼,赤腳束鏈。是了!是赤賢!”
赤賢真人正冷眼看著空魂這副模樣,卻見他身軀逐漸虛化,最後化成一截燒焦槐蔭木落在地上。
空魂從另一側現身,並未想著從這位真人手裏逃脫,“陽火”最是克製他這命數一道的“陰木”。
隻怕逃出去心口或腦子裏也會猛然躥出火來,將自己燒個幹淨。
他麵如黑炭幹裂許多,倒頭便拜口中不矜不伐:
“見過赤賢真人,小人道明,不知哪處得罪了真人。”
“道明……好一個道明!在真人麵前還敢欺瞞,可笑你竟不知餘淼乃本座師弟!”
赤賢口中斥喝,瞥了被隨意丟在牆角的雲亭一眼。
好在空魂倒不是走的純正邪修路子,不然自家弟子現在哪還有身子性命在?
赤賢一把將空魂從地上揪起,又狠狠摜在地上,摔得他七葷八素,鼻子耷拉向一旁滿口猩甜。
“哼,莫要裝那死相,我家弟子想必是找了你的道,當下是如何?”
空魂強忍著疼痛,心中暗自叫苦不迭。他明白,此時若是再激怒赤賢真人,恐怕小命難保。
“真人息怒,小人確實不知餘淼是您的師弟,也不知這小輩是您弟子。
小人願意交出所有法寶,隻求真人饒小人一命。”空魂一邊說著,一邊偷偷觀察赤賢真人的神色。
赤賢真人眼中閃過一絲貪婪,但隨即恢複了冷酷。
“法寶?你覺得本座會稀罕你那些破爛玩意兒?今日你若識些好歹,本座還會讓你死的痛快點!”
空魂心中一沉,知道今天難以善了。但他仍心存一線希望,盤算著惡向膽邊生。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吞了兩人神魂,到時候一身三魂,他就不信赤賢能下得去手!
“隻恨棋差一招,這二人不消一日便要被煉死,到那時對我頗有裨益……”
————
境中已過了三個春秋,李長風的模樣越發英朗,府上長輩都急著尋門親事。
“風兒,你莫不是有心儀的姑娘?你盡管說出來,為父定然去求陛下賜婚。”
李嚴半生戎馬,連年操勞讓這不惑之年的男人總有副疲態,如今唯一的心願也就是有生之年能抱抱孫子享天倫之樂。
“父親,孩子還未有娶妻念頭,大丈夫豈能終日想著男女之情?”
李長風披著羽衣,執筆在桌案上細細抄錄大家名作,字跡工整大氣。
李嚴氣急,手裏的珠串咚地砸在李長風頭上,惹得後者一頓呲牙。
“君侯,公子,雲亭先生來了。”
下人歡歡喜喜跑進來,才發現李嚴也在,頓時斂了笑臉正色起來。
“快去請先生進來。”
李長風終於丟了筆,在自家老爹意味深長的眼光中屁顛顛跑去篩茶,哪還有半點世家子模樣。
雲亭還是淡漠模樣,見了李嚴先是一愣,然後作了揖站到桌旁,低眼細細看了字跡。
“有些長進,不過倒也不用刻意仿其神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