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沒法用任何麻醉的藥物,但好在高莉莉幾乎徹底昏迷,不怎麼感覺的到痛感。
亦或是這個時候,已經顧不上所有。
隻能拚盡全力將所有能做的全都做了,剩下的便是聽天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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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大雨衝刷過的天際碧藍而澄清。
朝陽升起,不過多久就驅散了一夜大雨帶來的潮氣。
高家院子的角落裏,兩隻大公雞從雞窩裏溜達出來,唰拉一下撲棱著翅膀蹦上牆頭,伸長了脖子傳出響亮的鳴叫。
救護車開走以後,高保強終於站在院子中央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隻這一夜,他鬢邊就鑽出十幾根短短的白茬兒。
他掏了掏口袋,掏出盒被雨水浸濕的大前門。
抖愣兩下,裏麵還有兩根是比較幹燥的。
“朱大夫,春桃小同誌。真是麻煩你們了... ...我這真是,不知道該咋謝你們才好啊。”
高保強點上一根煙,抬腿往屋裏走。
拿著那根煙遞給朱成義。
“朱大夫,抽一根吧。”
高保強滿臉滄桑幾乎懇求道。
朱成義雖然戒煙十餘年了,但在這樣的情況下卻肯定不能拒絕。
接過煙由著高保強劃著洋火兒給他點上。
象征性地抽了口。
“你就辛苦著些吧,我剛才瞧著你媳婦兒好多了。但你也得注意點兒,別讓她太累了。”
“你閨女這身子鐵得養了,家裏可不能再倒下一個了。”
高保強扯了扯麵皮子苦笑,吐出口煙霧道:“我家那口子啊,疼我家莉莉疼的不行嘞。”
“就是真撐不住,咋也得等閨女好了她再倒!”
“哎... ...也不知道是個啥狗屁命。”
高保強連著罵了好幾句粗話,仍然不解命運為何如此操蛋。
好好兒個閨女,嫁了個那麼個不是人的玩意兒。
這都是別人家的家務事,朱成義不會多問也不願多聽。
隻略略點頭,轉身問春桃:“丫頭,收拾好了嗎?”
“走了,咱回了。”
“好了。”
柳春桃合上藥箱抻開背帶斜挎在身上。
高保強一愣,忽然道:“不成不成,朱大夫。”
“我橫豎... ...橫豎得好好謝謝你們,要不以後我都睡不著覺。”
高保強抬腿奔著灶房就去了,再出來的時候拎著兩塊肥三瘦七的豬肉裝進網兜裏拿出來。
“快快快,這是我昨天剛從豬廠拿來的,說啥你們都得帶回去... ...”
“誒呦對!”
高保強眼睛一掃院角的雞窩,順著牆根子抄起大籮筐就衝了過去。
他左手一隻,右手兩隻,連帶著幾隻小雞崽子直接都丟籮筐裏了。
動作穩準狠,直接就把柳春桃給看傻了。
這個叔叔抓雞幹什麼啊... ...
“朱大夫啊,這雞也送你們。我家莉莉以前就討厭這雞,天天打鳴兒的打鳴兒撲棱的撲棱,我不養了,都給你們拿去。”
“好著呢,沒病。公的母的小的都全活兒了!”
“回去是殺了吃肉還是養著撿蛋都成!”
朱成義一愣,隨後笑開。
慈悲善目地道:“成,我收了你這好意。”
“別讓你睡不著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