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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君子協議第三條:事業(2 / 3)

爸爸的工作場地也很神秘,在偏遠的山區,一望無際的森林覆蓋著起伏的山巒。

他和媽媽去看爸爸時,要經過很長很長的森林路,翻過一座又一座高山。住的酒店掩映在森林中,很特別的酒店套房,酒店安保叔叔很多很威武。晚上可聽見野獸叫,獨自睡一個房間很害怕,他就用被子把頭蒙著睡覺。

他和媽媽去看爸爸,爸爸也是工作到很晚才有車送他到酒店。一次他做夢嚇醒,恰巧聽到樓下有聲音,他爬起床往窗外看,看到暗夜裏給爸爸開車門的是一個威武的叔叔,酒店裏馬上出來兩個威武的叔叔接爸爸進酒店。

爸爸媽媽一見麵就很親熱的樣子。

爸爸對他很好,爸爸從不叫他名字,他在爸爸口裏的名字是“寶貝”。

當時他太小,這一切的回憶清晰也模糊。

媽媽賢良淑德,秀外慧中,看起來瘦弱,但性格很開朗很堅韌。

媽媽很年輕就是護士長,醫院同事叫媽媽“謝老師”。

爸爸發病後,就調回煦城工作了,說是工作實際上大部分時間都是在住院治病。

他永遠也沒忘記,爸爸一次病情加重昏迷了,被推至一個大門裏,他和媽媽不能進,隻能在外麵等,等啊等啊,等了很久,一個胖墩墩的醫生開門出來了,很難過的樣子跟媽媽說了一句:“謝老師,對不起,我們盡力了。”

媽媽就站不穩了,轉過身抱著他哭。

很長一段時間裏,他很恨那個胖墩墩的醫生。那個胖墩墩的醫生和媽媽是同事,後來偶爾他也見到過,但他從不禮貌地叫人。

有一次,媽媽有個同事阿姨當著他的麵說:“謝老師,小宙怎麼這樣不愛說話呀。”

他恨死那個阿姨了,心想我跟媽媽說話就好,為什麼跟你說話。

他記得的事情不多,但這些記得很清楚。

從那以後,想爸爸了隻能打開視頻,看啊看啊,視頻中的他天天在長高長大,而爸爸還是那個永遠也沒改變的永遠也改變不了的樣子。

媽媽那麼年輕,爸爸病故後未再愛上其他人沒有再婚,就帶著他生活。

這樣長大的葛宙自小就懂事,看到媽媽勞累一天回來還要做飯做家務,忙裏忙外,每天筋疲力盡的樣子,他就知道不給媽媽惹事,學習成績也優秀。

長大的他慢慢開始思考問題:媽媽為什麼不保留爸爸的照片?他想爸爸了媽媽隻給他放視頻,打開視頻還密碼一大串?

後來的一次他實在憋不住了,就問媽媽,爸爸到底是做什麼工作的?是不是做的見不得光的事,比如黑社會老大,毒品老大之類的。

媽媽一聽很傷心,舉起巴掌在空中,巴掌沒打下來媽媽先哭了,把他拉到身邊坐下,很嚴肅,一字一字地說:“兒子,你記住了,你爸爸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你爸爸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爸爸!你要相信媽媽的話,不要胡思亂想,等你長大後媽媽會告訴你的。”

慢慢長大了,理解了媽媽加班加點工作沒怨言,救人性命是媽媽的工作動力,或許媽媽在用忙碌麻痹自己對爸爸的思念吧。

也許受媽媽工作激情的影響,長大後的葛宙對醫護人員有了新的認識,沒再恨那個說“我們盡力了”的胖醫生和那個說他“不愛說話”的阿姨。

再之後,自己莫名其妙選擇了醫學,還有一番雄心壯誌,要做一個治好爸爸那種不治之症的超級醫生。

進入臨床他才真正懂得醫生不是神仙,每天麵對各種疾病的複雜性和醫術局限的無奈,經常受挫受打擊,每每受挫就愛妄想,妄想怎樣做一個“法力無邊”的治愈一切疾病的醫生。

隻是,到現在為止,媽媽還沒主動告訴他爸爸到底是幹什麼的,成長中的他觀察媽媽,發現媽媽非常關注國家某方麵的大事,與大多數同學媽媽關注明星關注品牌是不一樣的,他慢慢也敏感到了大概,不再去問,也似懂非懂了媽媽說的那句“你爸爸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你爸爸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爸爸”的深意!

這樣成長的葛宙,與放養長大的匡蒙和周瑩瑩相比,自然小心謹慎沉默冷淡了一點。

他天生智力超群,成績優異,也可能容易被孤立吧。

與眾不同的爸爸媽媽,生養了這樣一個與眾不同的兒子,基因強大的魅力所在。

葛宙覺得匡蒙才是怪呢,無拘無束放養長大,與任性的瑩瑩不同,他卻有一副跟成長環境不匹配似的好脾氣。

*

把心收回來,別東想西想了,要辦正事了。

君子協議第三條:事業。

有句流傳已久的俗話叫什麼來著: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郞。

自己喜歡的行當是不容輕視的,做自己不擅長不喜歡的事,就會得過且過混日子,缺乏激情,無趣無味了。

葛宙吸取了前幾次的經驗,張口就來先聲奪人:“神經內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