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未時三刻。
“老爺,老爺不好了,二少爺他,二少爺他死了!屍首都沒留個整兒啊!”
張府祖堂前的大院裏,一個下人跌跌撞撞地衝進祖堂跪在地上哭嚎。
祖堂裏坐著個手捏佛珠的男人,聽見下人的話,男人盤轉佛珠的手一頓,聲音有些顫抖道:“你說什麼?”
那下人不敢與男人的眼睛對視,他抹一把眼淚才將剛才的話又小聲地複述了一遍。
“媽了個巴子的……在哪兒?我兒在哪兒?”
張適原急急忙忙地從蒲團上爬起身,顫抖著手拉住下人的胳膊,手中的佛珠壓的下人胳膊生疼。
下人立馬帶路,二人來到次院就看見三兩家眷在一張蓋著白布的草席前抹眼淚。
“二少爺不就是嘴毒了點嗎?他犯了什麼天條啊?”
“多好一孩子啊,死了都沒個全屍。”
張適原撲倒在白布上,卻在此時沒那個勇氣去揭開這張白布。
“你……你來!你來拉開!”
他的手快速轉動著佛珠,嘴唇發抖再說不出話。
被拉住的下人顫顫巍巍地去揭開白布,看到裏麵隻剩個頭的一架白骨嚇得跌倒在地襠間穢物橫流。
張適原探頭去看,當他看到那張猙獰的爛臉的時候隻覺兩眼一黑,手中串著佛珠的細線不知為何斷裂,佛珠劈裏啪啦掉了一地。
他的嘴唇上下開合著不知該說什麼,最後撲到那顆顱前抱著他痛哭流涕:
“兒啊!我的兒啊!到底是誰這麼狠心呐!”
屋裏屋外的下人聞聲趕來,一個個看到二少爺的慘相時都是捂嘴流淚。
張適原隻有一個結發妻子,再無妾室,那房妻子聽著夫君的哭嚎罵罵咧咧地趕來時,卻看見自己的夫君抱著兒子的屍首在哭,她一個沒站穩,兩眼一黑也倒了下去。
另一家,錢府,得知兒子死訊的錢保衝出了家門。
隻有李家的那個死了女兒的老爺平靜地吩咐下人將自己的女兒草草埋了,連看都沒看女兒的屍首一眼。
……
“翁仙師!翁仙師您在嗎?我求您見我一麵吧,我的兒啊,被人刮了肉隻剩架骨頭了啊!”
錢保跪在城中最大的一座府邸門前不斷磕頭,口中不斷重複著這句話,細一看的話就能發現,這就是昨天夜裏揚言要拿下萬戶商會的男人。
這座府邸正是原先的陳府,自從陳金來死後,陳家的人便被殺的殺,趕的趕全離開了這座院子。
現在院子裏住的是一位翁姓的修士,也就是錢保口中的翁仙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