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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
說話之人是一個虎背熊腰的壯漢，他身材雖是魁梧至極，但是長相卻是清秀，尤其是配上那輕佻的聲音，更是顯得過於違和：“這就是你挑選的繼承人？還是打算取代我這個大師兄的人？這般毅力，可不常見，尤其是他的底子極好。”
“知道危機感了吧？”閻席瞥了一眼身側的大弟子：“讓你不學好。好端端的一個鐵匠，整日一副不著調的模樣，就你那虎背熊腰的身材，就該拿大刀，吃大酒，學什麼公子做派，還拿個扇子？什麼樣的扇子能遮住你的胸肌？”
這話說的固然有些古板。
但配上大師兄那虎背熊腰，一襲青衣，再加上右手捏著一個扇子的不倫不類模樣。
還真就是說到了點子上，人跟人不一樣，有些人天生就是山匪模樣。
有些人天生就是貴公子。
比如李閻，他無論是氣質還是模樣，就算是貴公子之中也是極為出挑的，這得益於前身的家庭教養，也是得益於自身的底子好，哪怕成為鐵匠，也必是鐵匠之中最為俊俏的。
“哈哈哈。”大師兄笑了起來：“就咱們那巨熊鍛兵法，哪怕這小師弟現在看起來這幅模樣，日後還不得是虎背熊腰，要怪就怪入了這鍛兵鋪。”
“鍛兵鋪有什麼不好？”閻席狠狠的吸了一口煙鬥，吐出一圈煙暈，他語氣低沉的說道：“就說這世道，妖魔作祟，王朝末年，要想安安穩穩的活命，哪行哪業有鐵匠這般安穩，隻要能夠鍛造出千鍛兵刃，便是在各方勢力之中也得捧起來。”
“千鍛哪是那麼好鍛造的，非掌握真罡之人不可鍛。”
大師兄搖頭說道：“真能掌握真罡成就宗師，又何必當什麼鐵匠？”
這話讓大師傅閻席又狠狠吸了一口煙鬥。
他哼了一聲說道：“真以為宗師就能肆意逍遙？天下高手諸多，更不要說那妖魔層出不窮，若是成就宗師，便成為了各方勢力的眼中釘，稍有不慎就會被鎮武司打壓，或是被鎮妖司調去圍剿妖魔，哪有大鐵匠那般悠閑。”
大師兄也不說話了，這師傅什麼都好，就是因為數年前那件事導致心氣沒了。
自此止步於武道第三關的血氣如龍就不說了，整個人也變得消沉起來。
若是早年間，師傅的話語還是：武道？怎麼打鐵就不算是武道修行了！鐵匠出身的大宗師天下也不是沒有，天地為烘爐，亦可捶之！
也就在兩人閑聊之時。
李閻的捶打進度已至一千，他的動作變得漸漸緩慢起來，虎口亦是有密密麻麻的血絲滲透出來，甚至雙眸都變得通紅起來，周身的氣血已有些力竭的感覺。
“力竭了。”大師兄輕聲說道。
“我知道。”閻席雖是這般說卻是一點阻止的意思都沒有，而是淡淡的抽了一口煙鬥，緩緩說道：“當初你學徒考核的時候，堅持了多久?”
“我那時候可跟小師弟不同。”大師兄笑一聲：“我七歲就拜入師傅門下，開始打熬力氣，家裏又給了海量的藥浴供應，小師弟或許底子也好，但卻明顯是養尊處優的，能夠堅持到現在已是毅力絕佳了，在堅持下去，隻怕傷及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