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她都是第一次經曆。
原來,有人惦念著自己,是這麼一種感覺。
那晚,裴伊伊躺在陌生的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六米挑高的臥室裏,巨大的落地窗正對著湍急的河水,星辰倒映在河麵上,像是碎了的金子。
她披著一件外衣,站在隔壁房間門口,猶豫了很久。
她想道謝,還想找“張主任”商量點事。
如今她已經不是裴家人,裴家的一切都不會再把她牽連其中。
她一直等待的那個複仇的時機,終於要到來了。
這第一步,便是聯合傅氏,把裴家這群神經病祭天。
但……裴伊伊看看窗外,這個時間,她又隻穿了一件男款的睡衣,想想又覺不太合適,最終歎口氣,轉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裏。
直到關門聲響起,門後的傅行思才摘下眼鏡,撩了一把自己額前的碎發。
他剛剛洗完澡,身上隻裹了一條浴巾。
如果裴伊伊真的敲響了他的門,他還真的不知道自己開門後到底會幹出什麼事情來。
傅行思的手機裏剛剛收到兩份最新的文件,林特助還沒睡,還在等他的回應。
傅行思想起這些天裴伊伊在裴家遭受的白眼和憋屈,手指敲著屏幕,發出去一行小字:按照我之前說的辦。
他和裴伊伊想的一樣。
雖然裴家是自己作死,但說到底還真的幫了他們一個大忙。
裴伊伊順理成章的從裴家離開之後,他對裴氏集團釜底抽薪,也不會再牽扯到她的生活。
陳玉蘭應該做夢都想不到,自己一手好牌,最終打的稀爛。
如果她對伊伊好一些,能想到把自己的親生女兒風光嫁入傅家的話,那她們昧掉傅氏的資產這件事,就當是傅氏出的禮錢,也不是不可以。
可偏偏,有些人腦袋裏麵連水都裝不進去,裝的全是莫名其妙的漿糊,根本拎不清。
“提前知會韓文升一聲,免得他礙事。”傅行思發出語音後,將手機放在一旁。
他拿起床頭櫃上很多年前自己生日會的照片,看著照片背影上隻有個側顏的顧安然,手指從她身上輕輕擦過。
第二天,裴伊伊是被電話聲吵醒的。
她昨天睡前拉黑了裴家所有人,一覺睡醒,手機裏多了一連串陌生號碼的未接來電。
短信消息裏,除了裴安和裴年用陌生手機號發來的一連串詢問和道歉之外,還有幾條格外亮眼。
居然是裴星辰發的。
【滾的好,我今天出院,知道你被趕走,簡直是雙喜臨門。】
【你真的是下水道的臭蟲,傅家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會選你的。你一開始就輸了。】
【賤人,廢物。】
裴伊伊冷笑一聲,直接一套拉黑帶走。
她要是不提,裴伊伊興許還想不起來拿證據,她這麼一說……
裴伊伊看向電腦。
樓梯口的監控錄像用的是雲存儲,那段裴星辰自導自演的摔倒視頻,不如就作為送給裴星辰出院的禮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