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經元疲憊地歎了口氣,“你知不知道你媽她……”
他的話頓住,現在把白嫣的情況告訴白時浸隻會徒增白時浸的煩惱,一點用都沒有。
“那你說怎麼辦?!找不到能配型的心髒怎麼辦?!”
“哥,”白時浸急道,“帶我去找段和至,他認識的人廣,讓他找人在全國搜尋,真的沒時間了,哥。”
段經元一言不發,隻是加快了車速,帶著白時浸回了老宅,讓他見到了一夜白頭的段和至。
段和至看見白時浸一愣,“時浸,你怎麼還沒走?經元你快帶他離開。”
白時浸叫道:“爸。”
段和至驚住,下顎微微顫抖。
這是白時浸第一次叫他爸。
下一秒,白時浸跪在他麵前,揚起頭道:“我的愛人還命懸一線,再找不到配型他會死的,我求你爸爸,你幫幫我吧,我真的求求你,不管花多少錢都可以……我以後還你,我賣身到段氏都可以……我……”
“時浸,你先起來!”
段和至了解完什麼情況後,立馬通知人去找,用自己的權利擴大了搜尋範圍。
當他得知白時浸口中的愛人是個男的,遲滯在原地。
“……”
他段和至到底造了什麼孽,兩個兒子都是彎的。
究竟是哪裏出現了問題。
他苦澀地笑了笑,一句責怪的話都說不出口,屋裏三個人沉默著,靜寂中帶著點絕望。
在最後的兩個小時,配型終於有了消息。
白時浸看著沐年再次被推進手術室。
段和至接到個電話,掛斷後臉色更黑了,“時浸,你必須得走了。”
“不能再等等嗎?”白時浸的精神已經接近崩潰,“年年他剛失去好朋友,醒來看不見我會難受的。”
“你隻顧著他,不管你媽了?”段和至艱難道,“你媽瘋了,現在在療養院裏。”
“……”
白時浸心中最後一道防線垮了,“……什麼?”
“她,很想你。發病時滿嘴叫你的名字,你必須得走了,去看看她吧。”
白時浸的血肉似乎在被淩遲,萬念俱灰。
“……我想去一個地方,可以嗎。”
段和至問:“想去哪?”
白時浸眼眶濕了,他捂住臉,聲音悶悶的傳出來:“拜佛。”
段和至答應了,他也想去拜一拜。
兩人徒步爬到撫城最大的寺廟,廟裏煙霧繚繞,靜謐的氛圍讓兩人不安的心得到片刻緩解。
父子兩人齊齊跪在佛像前,閉上了眼。
白時浸從不信神佛,但此刻他十分虔誠,嘴巴一張一合,默聲道:“鄙人白時浸,願用自己的壽命換我妻沐年手術成功、健康順遂,若此願實現,便攜愛妻來此還願,望您顯靈。
望您顯靈。
望您顯靈。
求您顯靈。”
段和至站起來好一會了,白時浸還在跪著。
他看著兒子磕了三個頭,身形晃蕩,微弱的聲音飄出來:“走吧。”
十個小時,白時浸和段和至到達德國療養院。
兩人被護士帶到病房,透過門外的小窗,能看到白雪柔瘦弱的身體被綁在床上。
她的頭發貼在滿臉淚水的臉上,漂亮的臉憔悴不堪,正掙紮著大吼:“段和至你不得好死!你什麼基因!為什麼兩個孩子都是同性戀!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