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右手持劍，單膝跪地，身上數不清的傷口，過度燃燒精魂導致七竅流血，如今已是強弩之末。
她抬手擦拭嘴角流淌的血跡，新的血液又往外湧，她輕笑著一字一句道：“負隅頑抗？”
劍尖沒入土地，她手裏的血跡順著劍柄向下淌，一個金色的符文若隱若現，符文的紋路金紅相交，瞬間擴散而去，形成一道結界，以她為陣眼，結界之大，籠罩整個新月宗，瞬間將他們幾人吞噬在內，不斷吸食他們的精血。
“啊！！！”
“快住手！這是上古邪術！”
他們暴起朝黎香飛來，卻在半空就被陣法煉化為飛灰。
結束了。
陣成，黎香身隕。
“哢——”
“演的很好，大家辛苦啦，去休息休息。”
薑恣雙膝跪地，低垂著頭，維持著角色的狀態，一動未動。
“薑恣！”
棠願提著裙子飛奔向她，在她麵前蹲下，“薑恣！你真棒，把黎香演活啦！”
豆大的淚水自她眼眶滴落，薑恣雙目空洞無神，像是陷入了自我厭棄的世界，無限沉淪。
“薑恣？”
棠願歎息一聲，雙膝跪下，溫柔擁抱她，安撫地摸著她的頭。
一雙手環上棠願的腰，力度之大像是要將人揉進身體裏。
棠願沒有吭聲，默默讓她抱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薑恣終於開口，聲音沙啞疲憊：“如果秦顏在就好了。”
如果秦顏在，黎香是不是就不會死？
如果她在，師妹是不是就不會死？
棠願聽到她的呢喃，雙手抓住她的肩膀，將人推開一點，“姐姐，沒有那麼多如果啦，況且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命數，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劇本啦，該殺青時就殺青，不能隨意加戲的。”
薑恣從自厭的情緒一點點掙脫出來，聽到她這一番道理，有些哭笑不得。
將她搭在自己肩上的雙手撥下來，再一次緊緊的抱住她。
不過幸好，又遇見她了。
她的小師妹。
棠願拍了拍她的後背，“好啦好啦，不要再跪在這裏了，我膝蓋都酸了。”
薑恣放開她，深深的望了她一眼，隨後站起身，拉著她的手腕將人提起來，“走吧。”
不知道是不是她做的夢，那個夢裏，她有一個嬌滴滴的小師妹，她偷懶、貪吃，還很臭美，總是纏著她讓她買漂亮的裙子，買好看的首飾，讓她去曆練提高修為，她總是不願去，還將理由說得那樣冠冕堂皇。
“我才不去呢，弄髒我漂亮的裙子怎麼辦。”
她這樣愛美。
但是師姐最後一次見到的她，白裙變成血衣，渾身泥濘，容貌盡毀，狼狽至極。
夢裏的她和現在一樣，受劇情禁錮，身不由己。
“棠願。”
“嗯？”
“你相信前世今生嗎？”
棠願想也不想的回答：“不信。”
薑恣垂眸睥她一眼：“為什麼？”
“反正就是沒有啦，”棠願加快步伐走在前麵，“不要做這種假設啦。”
【這個世界是無神論世界，沒有靈魂轉生那種設定。】
之所以不信，是因為這個世界不存在這樣的設定？
薑恣臉上笑意淡淡，看著眼前女孩隨步伐擺動的發尾。
“棠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