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角銘貌似不經意間感歎了一句,“胡知青,當老師不用下地,還每個月都有津貼,應該許多人都想競選上吧,就算我們幾個不參加,競爭力也很大哦?”
“我自有我的辦法。”胡煒得意忘形之下,難免透露出幾分端倪,“競選的結果有時候不在賽場上,而在外麵。”
“外麵?”商角銘翹起嘴角,笑的意味不明。
“沒什麼,你聽錯了。”胡煒後知後覺自己說的有點多了,立馬轉移話題,“我是回來拿東西去後麵衝涼的,你倆要不要一起?”
林蘇奕不滿胡煒,自然不願意一起,僵著臉拒絕道:“不用了。”
商角銘卻還想從胡煒這兒確認些信息,立馬從炕邊跳起,“等等我,我拿個肥皂立馬來。”
抄起水盆,商角銘就要搭著胡煒的肩膀往外走。
邊走還邊恭維道:“胡知青,你要是真的成功當上了老師,可別忘記請我們吃飯啊?”
這不過是客套話而已,誰也不會當真。
商角銘不是競爭對手,胡煒說話也隨意了些,“我們都吃的大鍋飯,請吃飯就算了,不過喜糖倒可以。”
喜糖?
商角銘可不會認為隻是當老師這事兒值得胡煒發喜糖。能夠讓平時緊巴巴過日子的人發喜糖的事情不多,胡煒暫時能夠對標的隻有……結婚?
關鍵的是,和誰結婚呢?
胡煒這麼有把握他能成功選上,是不是和他的結婚對象有關係?
商角銘腦子裏轉的飛快,卻也不耽誤他繼續試探,“胡知青這話說的,不曉得的還以為你要結婚呢。”
“啊?”胡煒磕巴了一下,“我就是……就是覺得高興。對,高興。”
“不用下地當然值得高興了。”不露痕跡的打量了一下對方,商角銘一副為對方著想的樣子,笑道:“不過,喜糖還是等胡知青結婚的時候再發吧,你請我們一人一個烤紅薯就可以了。”
“有,烤紅薯你想吃,我親自給你烤!”紅薯這玩意兒不花錢,胡煒樂的答應。
一盆涼水從頭澆到腳,商角銘抹了把臉,“痛快!”
又把身上打濕的汗衫脫下來,丟盆子裏打了肥皂沫就開始揉搓。
一塊肥皂從頭洗到腳,省事。
胡煒在旁邊拿毛巾洗臉,看他這樣,忍不住咧了咧嘴,“洗個澡就痛快了?商知青還是年輕啊。”
商角銘頭也不抬,“那胡知青你覺得怎麼著才算痛快啊?”
胡煒抹完臉,又開始擦脖子,“等你娶個媳婦就知道了。”
“那就算了吧。”商角銘擰了擰手裏的衣服,“娶媳婦還得養她,這種賠本買賣我不幹。”
側頭看了眼胡煒,商角銘神色一動,又接了句,“但要是有個願意養我的媳婦,我倒是覺得可以。”
胡煒沒注意到商角銘有哪裏不對,自然而然的回道:“你得先學會哄人,等把人哄到手了,還不是你說了算。像我不就是把秀……”
好在胡煒還沒傻到家,沒把話說完就發現自己漏了嘴,立馬截住了。
秀?
商角銘把洗幹淨的汗衫往身上一甩,若無其事的端起盆子走過來,“胡知青,你說把什麼?”
胡煒把身上的水匆匆擦幹,“沒什麼,我說我把毛巾不小心扯壞了。”
說完,還把手上裂開了個大口子的毛巾舉起來給商角銘看。
他說把毛巾撕裂了,商角銘也順勢搭腔,“胡知青你這是毛巾用的時間太久了,換個新的就好。”
“之前我就想說了,胡知青你的毛巾都硬了。不像我的,新毛巾用著軟。”說著還把自己的新毛巾推過去,一定要讓胡煒摸摸。
胡煒覺得他的自尊心和毛巾一起被撕開了,“不用,我就喜歡硬點的,擦背舒服。”
“這樣啊。”商角銘壞心眼的笑了笑,並不打算放過他,“那胡知青你可以試試用專門擦背的毛巾,一把下去整個人都通透了。”
胡煒緊緊攥住手裏的毛巾,沒接話。
家裏已經有兩年沒給他寄東西了,他拿什麼買!
真是不公平,憑什麼有的人什麼都有,而他想過的好一點兒,還得自己汲汲營營。
往人心裏紮了把刀子,商角銘的臉皮都鬆快了些,嘴裏不清不楚的哼著歌就率先往回走。
“……風舒暢了我的心懷,花在盛開……”
商角銘這麼開心,可不光是為了剛才擠兌了下胡煒,還因為他知道了胡煒的倚仗到底是什麼。
秀,
他雖然下鄉時間不久,但村裏的情況已經是摸的一清二楚。
村裏就兩個名字叫“秀”的姑娘,一個才隻7歲,胡煒就是再有手段也不會對著一個小屁孩下手。
另一個嘛,就是村長弟弟易昌兵的小女兒。
這不是巧了嘛!他正要找這家人呢。
要真是村長的侄女,這個身份倒是值得胡煒勾搭,確實能有辦法幫忙在老師這事兒上使力氣。
這就有意思了,商角銘可分明記得自己還撞見過易昌兵的媳婦帶易秀秀去鎮上相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