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就像發了瘋般越漲越多、越流越快。
池妍還來不及多鬆一口氣,就慌忙往高處爬去。
對岸的同事們跟兩個消防員也在緊急撤離。
“池醫生——”
對岸的喊聲越來越小,全被急流的衝刷聲及突如其來的打雷聲淹沒了。
再次爬到高處,站在石岩上,再往前幾步又是一大片森林。
“嗚嗚——”的悲鳴聲越來越清晰。
眼看著又要下大雨,河水湍急也過不去。
池妍索性背好雙肩包,往森林走去,尋找那個求救聲。
走了不遠,一小團黑白色相間的東西,在一塊光滑的石頭上微微發抖。
竟是匹小斑馬。
聲音是它發出來的。
受傷了。
池妍快步向前。
先是用手溫柔撫摸它淋濕的毛發,接著撫了撫它的頭。
邊安撫的同時,邊檢查它的身體。
腹部有劃破的皮肉還在滲血。
內髒部分應該也有砸傷的跡象。
池妍忙放下雙肩包,拿出醫療物品先幫它處理出血的位置。
為它注射了消炎止痛的藥。
幾分鍾後,小斑馬似乎好了許多。
力氣也恢複大半地站起身來。
用頭靠了靠池妍的身體。
池妍知道它在表示感謝。
她也微微笑了,用手撫摸著它的頭,表示回應。
此時的處境並不好,但彼此間的善意讓池妍的憂慮少了許多。
雨淅淅瀝瀝滴下來。
好在她們所在之處頭頂被密密的高大的樹林擋了很多。
外麵的雨比這裏大多了。
河流肯定漲得更高。
即便雨停了,憑她一個人也很難安全過河,更不用說還帶著一匹受傷的小斑馬。
它內髒的傷勢是必須要進一步治療的,否則會有生命危險。
還能從哪個地方回去集合地呢?
天黑之前不趕回去,呆在這裏也很不安全。
小斑馬似乎也感受到池妍的憂心,再次把頭靠近她。
……
陸江蘺不到半個小時,直升機強行登陸森林救援的集中大本營。
陸江蘺親自詢問外出歸來的救援小隊。
兩名消防員,三名獸醫。
唯獨不見池妍。
“池醫生剛下河,山上突然就有洪流急衝下來,河水一直上漲,我看到她是往回爬往上爬了,當時情況太緊急,我們幾個也隻能趕緊撤離河岸,救援隊已經派人在找池醫生了,她有野外救援的經驗,肯定會沒事的……”
陸江蘺冷厲的雙眼仿佛一把尖刀,“為什麼把她丟下?”
帶隊的消防員愧疚地解釋著:
“當時情況緊急又危險,多猶豫一秒所有人都可能被洪流衝走……”
其他幾名女獸醫擔心地流眼淚,“池醫生一定會沒事的。”
救援隊派了許多人出去找,天黑了還沒有池妍的消息。
陸江蘺帶著他的人和設備,也找了好幾個小時,依舊沒有一絲蹤跡。
他精神高度集中地指揮著,高冷又沉默,等待的間隙一根根煙狠狠地抽……
滴水未沾、米粒未進。
陳坦從沒見他這樣過。
這樣的陸江蘺又拚命又可怕。
而陳坦知道他表麵有多高冷恐怖,內心就有多焦急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