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然偏著頭，一隻手抵著唇釘男，另一隻手無力垂下。
他眼眶紅的不行，不願意看興奮的撕著他衣服的醜惡麵孔，轉而垂眸看向地上的尹智秀。
就在他自己都絕望的時候，尹智秀動了，她忍著傷口崩開的疼痛，從地下遞了把刀過來，她已經沒有力氣再站起來了。
尹智秀伸手抱住唇釘男的腿，利用身體的重量往下拉唇釘男。
雲然咬咬牙，接過刀，趁著唇釘男被拉下一段身子，刺了過去。
幸運的是刺到了，絲絲縷縷的血跡開始滲出來，不幸的是，刺的不深，隻淺淺劃了一刀，對唇釘男來說無傷大雅，還沒有被砸頭來的凶。
他伸手握住刀把，看了眼腳下的尹智秀，想踹開她，再往外拉。
沒成想，尹智秀再次往下拉了他，他猝不及防，重重磕在了刀上，雲然撐著刀，唇釘男眼神驚訝，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嘴裏就開始流出鮮血，血噴湧而出。
血液從唇釘男嘴裏噴出，雲然猝不及防被血糊了一臉，連嘴裏也灌上了一口，腥臭味嗆入鼻腔。
雲然連忙歪頭，想吐出來，這一歪頭身體重心不穩，手也撐不住了，唇釘男瞪大眼睛，直接身子一軟，倒了下去，剛好壓住了尹智秀。
雲然被嗆的難受，吐也吐不幹淨，偏頭，和尹智秀對上了眼神，尹智秀看著他，眼裏滿是溫柔，還帶著點欣慰和後怕。
雲然翻下沙發，費力挪開了唇釘男的身體，先把尹智秀扶到了沙發上。
“智秀姐……咳咳……你……咳……沒事吧？”
“沒事，倒是你呢？”
“我沒事，不用擔心我。”
雲然後怕，嗓子眼灌進血了，讓他忍不住咳嗽。
雲然跟著宥莉待過一陣子，藥理不是很懂，但是簡單的包紮是學會了，他幫著尹智秀把腹部的傷口重新上藥包紮。
這期間強忍著喉嚨的不適。
尹智秀看著他憋紅的臉，和時不時飄向唇釘男屍體的眼神，知道他也很害怕，想讓他去別處緩緩：“剩下我自己來就好，你去洗洗吧。”
包紮就剩下打個結，雲然有些猶豫，但是在尹智秀堅定的眼神和催促下，還是去了洗刷間。
雲然到了洗漱間，先漱了口，這味道令人作嘔，一抬頭看向鏡子，本來幹淨的帶著些紅潤的小臉，滿是幹涸的血塊，雲然抿了抿嘴，嘴角都發白了。
他接了盆水，一邊使勁揉搓著臉，另一邊卻忍不住紅了眼睛，他試圖洗刷掉肮髒的血液，臉上的血跡被洗去，那股黏膩的，被蛇纏繞般的窒息感卻洗不掉。
水冷的很，凍的雲然的手直哆嗦，雲然搓了好幾遍，還是覺得難受，他看著水盆裏的倒影，一滴眼淚砸在水裏，模糊了倒影。
緊接著雲然就忍不住了，眼淚大滴大滴砸在水裏，手還伸在水盆裏用力搓著，搓到手發白。
“滋……”
門被推開，雲然淚還沒止住，連忙擦了擦了眼，淚還是沒止住，左手右手交替著擦，眼裏模糊著，也看不清人。
還沒接著擦幹淨，就被一個溫暖的懷抱給擁住了，被一雙有力的胳膊摟在懷裏，雲然雙手抵著對方的胸膛，嘴裏的抽噎還沒停，就隻能感受到溫暖濕潤的觸感在眼角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