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彥章……”縣丞又提醒道,“公堂之上勿要用代稱,說清楚是誰的。”
林彥章眨了眨眼,似乎沒聽明白。
項小滿看他那副德性,一臉的嫌棄,清了清嗓,正要開口說話,不料卻被李元義發覺搶了先。
“啟稟各位大人!”李元義拱手說道,“那匕首是我表兄陸典之物,他與項小滿在書院發生衝突,項小滿仗著武藝欺淩我表兄,表兄情急之下取匕首自衛,不料被項小滿算計,纏鬥中匕首揮向林彥章,被林彥章反手奪刃所殺。”
項小滿聽懵了,滿眼都是不可思議,不由自主的衝著李元義伸出個大拇指。
“堂下。”賈淼道,“李元義所說是否屬實?”
林彥章一聽就慌了,連忙擺手辯解:“大人,不關我的事,我沒動手,是他,是他自己……”
“誒,要不你就別說話了?”項小滿嗬停了林彥章,倍感無奈的輕歎一聲,對賈淼說道,“縣令大老爺,我想跟這個李元義杠……不是,那個,辯上一辯。”
“哼,公堂之上,豈是聽你這小兒在此狡辯的!”
賈淼眉頭一皺,極為不悅的看向李文德。項小滿倒是不以為意,對著他拱了拱手道:“你是縣尉大人吧?”
李文德又是冷哼一聲,不曾理他。
項小滿嘿嘿一笑,站直了身子說道:我記得以前在外麵流浪,有些地方發生了命案啥的,都是縣尉審理的,你今天咋坐下麵來了?哦對了,李元義好像是你的兒子……”
“嘖嘖,有爹真好。”他瞥了眼李元義,又接著說道,“這麼大了還有人護著,不像我,孤兒一個,小小年紀被人欺負了,沒人管不說,想說句話都不讓,命苦哦……”
“你……”
李文德漲紅了臉,被一個毛頭小子當著眾人的麵這般挖苦,實在是他無法忍受的,可項小滿雖然言語粗俗,卻是字字在理,讓他一時半會又不知該如何反駁,張了張嘴,卻也隻說出那一個字。
李文德吃了癟,林覺卻是大感驚訝,他打量著項小滿,心說這小子不簡單啊,三言兩語間,不僅迅速找到重點,提醒眾人李文德理應避嫌,又能示人以弱博取同情,如此年紀卻能臨危不亂,也不知這本事是跟誰學的,難不成這文昌書院有如此能力?相比之下自己的兒子……他又看了眼林彥章,畏畏縮縮戰戰兢兢,登時就有了和他斷絕父子關係的衝動。
賈淼自是見識過項小滿挖苦人的本事,因為他也曾深受其害,聽他說了那麼一通,不由得想起了初見他時的情形。
堂上無人說話,縣丞又適時開口:“堂前辯論自是允許,主簿詳細記錄。”
“多謝大人,那我可就開始了。”項小滿對著縣丞行了個禮,便走到李元義麵前,盯著他咧嘴一笑,指著屍體問道,“你說我欺負他?”
“正是!”
“咋欺負的?”
“你以長棍行凶,將我表兄左肩打傷,又一腳將他踢暈,他醒來後才……”
“你等一下。”項小滿打斷道,“你說我用棍子打他,棍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