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莫名告訴他，老機長連夜來到了這裏。
裏頭人很少，林一塵一眼便找到了目標，脖頸纏繞著紗布、呆坐的老人。
手裏抱著一個木盒，一夜白頭，比昨日看上去更加滄桑。
林一塵快步走上前，將手中的包子豆漿遞給老人。
老人微微一愣，見到是他，扯了扯嘴角，盡力擠出一個笑容，將手中骨灰盒緩緩放下，騰出手接過，說道，“謝謝你，小夥子。”
等老人慢慢吞咽下去，才與林一塵說起，“領導讓我提前幾個月退休了，我打算帶著孩子回幽州老家去。他們給我父子倆發了一等功和二等功勳章，要是我家小子能見著他一定高興壞了，可他就這麼走了，流了那麼多血，多疼啊。”
老人仰著頭擦了擦通紅的眼眶，他對著林一塵笑道，“小夥子，你能製服那兩個人，也是覺醒者吧。”
林一塵知曉在老人的認知中，兩頭詭異已被修改為暴徒。
他點了點頭，老人拍拍他的肩膀，“前途無量啊，以後好好努力，嚴打不法分子。我走啦。”
老人抱起承載自己兒子的木盒，一晃一晃逐漸消失在林一塵視野中。
林一塵久久凝視他的背影，老人語氣很平淡，但他感受到一股濃濃的麻木和絕望，他想為何不幹脆刪除掉老人目睹孩子死亡的慘狀，這樣也能讓老人心裏好受些。
他起身正準備回去找二人彙合，卻見天際有一個黑點迅速放大，是一條木舟，掛著錦帆布朝他疾馳而來。
距林一塵還有十米左右一個漂移刹住了船，靜靜懸浮在一尺左右空中。
蘇秦笑道，“怎麼樣，學弟。論長距離飛行，可沒人比得過我的【甘寧】。”
林一塵點頭認可，將靈序列號62【甘寧】，特性‘錦帆賊’，可召喚一條錦帆船，高速移動。
白莫名給了蘇秦一個暴栗，沒好氣道，“別沾沾自喜，先練到搖光成了極點覺醒者再說自己是第一快男。我在冀州怎麼沒見你來接？”
蘇秦抱著腦袋尷尬一笑，“這不能力不夠，開不到冀州嘛~學弟，快上來。”
林一塵縱身一跳，到了木舟裏，坐在白莫名後排。
這錦帆船看似不寬，實際卻能恰好容下，想必也是它的神奇之處。
白莫名轉頭問道，“不好奇軍方為什麼不刪掉老人記憶嗎？”
林一塵對他猜中自己心思也並不奇怪，攤了攤手，“總有他們的理由咯。比如怕損失大腦之類。”
“是機長自己要求的。”白莫名輕歎一聲，“他說希望自己能記清兒子英勇無畏的時刻，這樣也算讓兒子能清晰活在自己記憶裏。”
林一塵無言，老人是偉大的，無論是作為一名大漢機長，亦或一名父親。
蘇秦咳了咳兩聲，正色道，“兩名乘客要是聊好的話，請係好安全帶。我們旅程即將出發！”
船上竟突然出現兩個如車子座位般的椅子，安全帶自動扣上，令林一塵大開眼界，這就是將靈的神奇之處嗎？
蘇秦朝前一指，錦帆船朝著天上急速飛行，與此同時一股強大的推背感和撲麵而來的狂風擠壓得林一塵一陣肺疼。
“揚錦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