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再次睜眼時,一支箭突然從我眼前一晃而過。
若不是我下意識撤步躲了一下,早就被射中了。
怎麼回事?
我不是死了嗎?
熾熱刺眼的陽光照在我身上,渾身上下都像沐浴在溫水中,暖洋洋的,呼啦作響的大風將我的頭發吹得無比淩亂,青草的清香不斷躥進鼻腔。
這一切是那麼真實,我幾乎抑製不住要流下淚來。
隻是……
我為何會身處一片大草原?
看著看著,我突然覺得周邊的景色過於眼熟,臉色漸漸蒼白起來。
這、這裏不是匈奴嗎?
我為何會在這裏複活?
這時,我聽到遠處傳來烈馬的嘶鳴和男人的怒嗬,極目望去,看見遠處有幾個小黑點在極速移動。
他們離我越來越近,越來越來——
我看見他們雙腿夾著馬腹控製速度,雙臂正在拉弓搭箭。
箭尖的目標,儼然是我!
我眼睛大睜,還沒有弄明白是怎麼回事,幾支利箭突然同時向我射來!
我臉色一變,連忙往草地上一滾,卻還是沒有躲過,手臂被擦破了皮。
“嘖,表弟,許久未見,你這箭術真是一點進步都沒有。”
耶律閻的聲音從一個黑衣男人身後響起。
耶律閻!
我雙目赤紅,牙關咬得吱吱作響,渾身的鮮血在不斷翻滾叫囂!
我想殺了他!
但直到他從黑衣男人身後走到我麵前,我也隻是緊緊握拳,並沒有輕舉妄動。
好不容易重來一次。
我不想跟以往一樣天真魯莽,最後落得個慘死的下場。
“表兄說笑了。”耶律肆看著我勾起嘴角,眼露讚歎,“不愧是表兄的女人,這身手果然不一般。”
是他?
難怪我方才覺得這男人如此眼熟。
原來是耶律閻的表弟,耶律肆!
比起殘暴嗜血,臭名昭著的耶律閻,耶律肆溫和良善,沒有匈奴人的野蠻,更像一個中原的文弱書生,在這片草原人見人誇。
可以說,草原上的女子,就沒有不喜歡他的。
看見他,我一下就明白現在是什麼情況了。
因為那員猛將,匈奴近些年實力突飛猛進,打得周邊國家狼狽不堪,屁滾尿流。
不願屈服的,大多都被屠族後占領領地,願意屈服的也沒好哪去,每年都得送美人、財寶來安撫匈奴的狼子野心。
但凡來到匈奴的美人,沒有一個能活著回去。
包括我。
耶律閻最愛玩追獵遊戲。
將柔若無骨的美人們驅趕到草原中間,作為獵物,而後匈奴的漢子們騎馬射箭,看看誰殺的人多。
我現在的身份,又是哪一個美人呢?
“流鳶,還不快過來。”
聽到耶律閻叫我,我心裏狠狠一震,幾乎是拚了命壓製,才沒有當場驚叫出聲。
流鳶?
我竟重生到了流鳶身上嗎?
在匈奴一年,我自然是認得流鳶的。
聽說她是西部某個小國的公主,跟其他所有美人一樣,被送來匈奴和親。
但不同的是,她足夠自私,足夠冷靜,也足夠殘忍。
來匈奴的第一天,當其他女子見到凶神惡煞的耶律閻,被嚇得躲回營帳裏默默哭泣時,她已經爬上了耶律閻的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