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一說出口,在場許多人的目光都看了過來。
耶律肆大怒:“你這賤人,居然在這裏挑撥離間!”
見他要動手,我更是努力往耶律緹顏身邊鑽。
嘴裏也是不停:“啊啊啊!救命啊救命啊!耶律肆大人被人戳穿心思,要殺人滅口了!”
我看見耶律肆氣得呼吸都不順暢了,覺得有點好笑。
這場鬧劇最終以耶律緹顏帶走我而結束。
但我瞟見身後,耶律肆恨不得將我千刀萬剮的目光,便知道,除非我死,否則這事不可能真的結束。
耶律緹顏也明白。
我跟她回到營帳後,她定定地看了我一會,忽然歎了口氣,而後朝著西蜀的方向久久站立。
我知道她在看什麼。
唯有麵對她時,我才有些難受。
她的聲音背對著我:“我可以護你一時,但不可能護你一世。”
“我知道。”我走過去,雙手慢慢攀上她的腰,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閉上眼睛嗅她的香味,然後將話拖得又慢又長,“大人,您有沒有想過,做這匈奴的可汗呢?”
她狠狠一震,回頭瞪了我一眼,“胡說八道!”
“這草原向來是男人的天下,我一個女子……”
我絲毫不懼,靠她更近,幾乎到了呼吸交融的地步,打斷她的話:“您一個女子?如何?您聰明,善戰,對他人有一顆悲憫之心,您的勇猛,您的胸懷,勝過這草原的任何一個男子,這可汗之位,您不做,誰還有資格做?”
她閉了眼,“流鳶,母親臨死前,我對她有過誓言,這輩子不做可汗。”
“誓言?哈哈哈!”我忍不住大笑起來,然後冷冷一嗤:“這是因為您的母親知道,耶律閻不及您萬分之一,因此特意在死前,用這可笑的誓言禁錮您,束縛您!現在耶律閻已死,您何必苦苦遵守?”
她不說話了。
我跪在地上,繼續道:“您也知道,這些年匈奴氣盛,打得其他國家毫無還手之力,但這都是因為有您和您師傅的緣故!”
“四處征戰屠族、搶劫斂財、強迫上貢,早惹得其他國家、部落大為不滿,若是他們聯手,匈奴真有應對之力?”
“現在整個匈奴,都為征戰所帶來的好處狂熱,下一任的可汗若不是您,這種情況將會反反複複,但,能維持多久呢?”
耶律緹顏無聲地看著我,再沒有開口。
我知道,她動心了。
她是匈奴的不戰派。
早就對耶律閻四處征戰大為不滿。
現在有機會製止,她不可能輕易放過。
果然第二天,耶律肆就因毒殺可汗被抓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