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彤，你沒事吧？”
林懿修用了一番氣力從那道地淵中拉出一個人，可是此刻的她卻因為先前的恐懼而認命般的閉上眼睛，似乎全然沒有搞清楚現在的狀況。
“啊啊啊啊啊！救我！救我！”
一道很明顯是男性卻又帶有更勝女生的尖銳嗓音響起。
“啊啊啊！林兄弟！救救我！我...我還有傳承沒有拿到！我...我還沒有得到踏足魔域的資格！我不想死啊！”
那道天塹中，成天印此刻不顧自己那早已經傷痕累累的身體，強行催動本命精血，去對抗那自己根本無法取勝的魔力。
伴隨一陣嘈雜過去，這位臭名昭著的天顯四皇子完全沒有了聲響，化為這地淵巨口的養分...
“這...”小彤有些詫異地環顧四周，雙手摸了摸自己的身體確定無誤後。
這下，她才抬起頭，才看見了那一抹自己熟知的麵具。
她努力瞪大眼睛，看了看方才與自己一同出聲的地方，發現那裏早已經裂開了一道口子，而那個女子也已然消失。
不自覺地發出小聲的驚呼，有些擔憂的望向那裏後，似乎是發覺到了什麼不對，隨即有些慌張的變化著自己的表情，想要壓製住某些事情。
可是，當她再度環視過司徒戎後注視著林懿修，對上那雙無論何時都是冷靜中泛出柔情的暗金色眼眸後...
小彤有些釋懷的笑了笑，接著透露出一股苦澀。
“林...林公子，我沒事。”小彤苦笑著開口，略微停頓後緩緩繼續說。“林公子，你是什麼時候就知道了？”
“大約是瀟州廟會後的那一天。”林懿修平靜開口。
“原來這麼早就...”小彤低下頭。“不愧是林公子呢。”
“喂...”
聲音從那一頭傳來，這距離實在是近。
“喂...林，林兄...”
一眼望去，上一刻還在逃亡中有些許呆滯的司徒戎此刻卻是癲狂而又陰暗。
“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你不救霜離？為什麼！姓林的！你不是她的護衛嗎？！”司徒戎開始用手抓撓著頭發，時不時從嘴巴裏飛曳出來口水。
“你怎麼救了這個侍女？！為了救個沒用的侍女讓霜離死掉了？！為什麼為什麼啊！”
林懿修微微皺眉，沒有出聲。
可是現在的小彤卻是不同，她的臉上布滿了複雜而且難以揣測的情感。
她看向現在的司徒戎，不自覺的與那個自信、器宇軒昂的司徒戎對比起來。
“明明之前都還好好的，為什麼現如今你就變成了這樣呢...”小彤低著頭，掩蓋住自己的表情，小聲地開口。
是的，小彤看見了一切，從司徒戎將霜離約過來見麵，從先前的穩定到後來的癲狂與威脅。
小彤都看見了，即使那時的她被困在成天印的囚籠裏，即使那時候隻是因為成天印的一時興起...
“姓林的！我問你話呢？！你知不知道我最愛的人就是霜離？！我最愛的人就是她啊？！可你...可你卻救了這個該死的侍女！”
“我的傳承！我的努力！我的一切都沒了！”
司徒戎一直吼叫到那嗓子開始嘶啞也沒有停下來，他身上的魔氣開始積攢。
“你或許連知道真相的資格都沒有吧。”
林懿修微微搖頭，在平淡的談吐間操縱著法術。
霎時間，上一刻還躍躍欲試的司徒戎隻覺得自己根本動彈不得，隨即那藏在自己手裏的東西開始被顯現出來。
“不...不要！”
也許是因為自己的身份暴露，也可能是因為劇本沒有按照自己所想的走下去，司徒戎開口叫喚著想要阻止這股自己根本反抗不了的力量。
一下子，一股魔氣便噴薄了出來，司徒戎藏在手中的是一個被溫養很久的一次性魔具，其威力大概可以瞬間擊殺掉一位元嬰境界的修士。
“你！可惡...”
司徒戎咬緊牙口，猩紅的眼瞳閃爍。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林懿修不語，隻是偷偷看向一旁失望的小彤。
“姓林的！我殺了你！”
自己要偷襲的計劃被曝光，自己所樹立的自己所隱瞞的一切也都被知曉，最主要是那一抹自己最有希望回到當初，超越當初的機會也消散...
司徒戎徹底墮入魔道，化為萬千魔眾中最為癲狂的一批，此刻的他發了瘋的呢喃，發了瘋的向林懿修衝過去。
林懿修不作為，隻是抬起手捂住了小彤的眼睛。
“噗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