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曉,在郵輪上多數人才將入夢之時,郵輪也即將抵岸。
伴著滾滾海浪聲,郵輪漸漸移近海岸線,這一場夢幻綺麗的海上之旅,終於在晨光旭日中迎來了它的終章。
郵輪上一早就熱鬧了起來,白茯將醒未醒之際,就見兩個服務人員,帶著幾個黑西裝男人進了她房間。
她震驚之餘,連忙爬坐起來,可那幾人完全不待她反應,一上來就將她扯走。
剛醒的白茯腦子尚不清晰,人幾乎是渾渾噩噩間就被拖著走,那夥人也是幾無間歇,一氣嗬成將她拉上車就駛離港口。
一路上這幾人也是全程戒備,白茯自知無能為力,隻表情麻木地同坐在車上。
待車子停在了白母的公寓,白茯才勉強放下心,由著人帶她進門。
而白母早就在客廳等候多時了,見了來人其更是喜笑顏開,忙走出來大聲招呼著。
“哎呀,真是辛苦你們再跑一趟了,哈哈,人送過來就好了。”
“張媽,李嬸,快來把人拖到客房去。”
白茯見白母氣色極好,更難得的是,她對外人展現出的得當禮儀,及她這一身的秀雅裝扮,真就好似是一個正牌的富太太。
並非出於讚賞,實際白茯心裏沒來由地生出了鄙夷。
瞧她這一番成果,定是起了個大早著裝搭配,可惜了隻為等著這幾人,把她女兒從郵輪上架回來,這等小事還需她這般勞力費心。
白茯再一次被兩位阿姨鎖到了原先的客房裏,這回情況相對好些,阿姨給送吃的了,但白茯也是不敢隨便吃的。
不過,她這次也學聰明了,早早地將沈秋霜借她的手機,拿了禮品帶子用特殊手法綁在大腿內側。
本來是預防郵輪上碰見特殊情況的,現在下船了,對她也是極有用處。
抽了間隙,白茯就用手機給沈秋霜報平安,同時她不得不向秦艽告罪,事發突然她不僅沒拿上那部通訊手機,更無暇顧及他給的那些資料。
秦艽那頭很快傳回消息,說郵輪上的事他會料理,白茯對他很是信任。
雖知祁先生以外婆拿捏她,可外婆有他們照看著,總比在她母親身邊強。
白茯自認為很清楚白母的做派,白母將她‘養’在這裏,必定是要她發揮些‘作用’的。
可她終歸是看得太淺,兩天後,白母給白茯遞上了一個精美盒子。
白茯沒接,在她認知裏,越是美麗的盒子,白母就越會放不好的東西。
果不出她所料,白母當著她的麵打開了盒子,從中拿出了一件黑色蕾絲性感吊帶。
白母在她麵前一邊展示,一邊笑道:“怎麼樣,好看吧?”
“今晚有個酒局,穿上它,免脫的。”
白母說著,忽地冷笑著向她瞟掃,又冷不丁冒出來一句,“白茯,你長得也就那樣,用上點心思,總比你寡淡無味的強。”
若白茯沒有記錯的話,這是白母第一次給她買東西。
這麼多年過去,她內心早就沒有了期待,可當這種事真實的落到她的身上,隻一次,就叫她難堪到死。
那張原本麻木的臉上,因她極力強咬著牙關,兩頰的肌肉忍不住地抽搐著,硬生生地讓她擠出一絲譏笑,而她眼眶裏蓄著的淚,也終忍不住掉下來。
這一刻,白茯發了狂地大喊,“白青姝,你知道你要我做的是什麼麼?”
“我知道啊。” 白青姝冷冷地看著這一切,淡漠地就像是在跟一個陌生人講話,最引她不適的發火的,卻是被人直呼其名。
“白茯,你還真是翅膀硬了,都敢喊我的名字了。”
“不然呢,我該叫你什麼?” 白茯開始控訴,道出多年來一直藏在她心裏的埋怨。
“媽媽?母親?生母?親戚?還是白女士?”
“我到底是不是你生的?!”
“這世上有哪個親媽會讓自己的親生女兒去做這種事!”
白青姝聽了這句句責怪,當即變臉吼道,“白茯,別給臉不要臉!”
“你有什麼資格指責我!”
“哼!你不想活,當初就不該托生到我肚子裏去!”
“我也不想留你,是你自己想成人,是你自己,不知道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