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一聲尖叫，丟下傘匆忙過去看。
阿一則打開手機，用手機光幫我照。
滿臉都是模糊的血跡和泥水……
“奶、奶奶？！奶奶……”我嘴唇顫抖的厲害，把奶奶抱緊懷裏推她的身子。
那身體還是溫熱的，但是沒有半點生氣。
她死了嗎？
我忍不住的嚎啕大哭，在院子裏麵搜尋她孫子的身影，水缸裏露出的兩條腿讓我渾身如被雷劈，不住的顫抖，又忍不住的哭嚎。
“奶奶，你醒一醒啊！”我抱住奶奶，和被阿一從水缸裏撈出來的孩子的身子，覺得渾身的力氣都被抽幹了。
她們因為我……
死了嗎？
跟著一起來的人迅速搜索了整個房間，出來向阿一彙報：“跑了。”
“跑了……”
我鼻子酸楚，整個人都無力的癱軟在地上。
看著不斷被大雨衝刷的血跡，看著靜靜躺在我麵前的兩個人，心裏真的好恨。
我恨自己沒用，恨自己的謊言不夠精密，恨自己在院子裏的那一聲尖叫，恨自己沒有央求蔣祺帶著他們兩個一起走……
我們明明料到了那群人會回來，不是嗎？
為什麼……
為什麼我們這麼自私，為了自己能夠活下去，活生生的搭上了兩條無辜的人命！
男孩的手心裏還攥著我給的小零食，糖豆從袋子裏麵滾落出來，停在我的手邊……
頭頂的雨水忽然停了，我抬頭看見站在我身後，為我擋雨的蔣祺。
“蔣少爺……”我聲音哽咽，幾乎發不出完整的聲音：“我好冷……”
好冷，也好怕……
他向我伸出手，把我抱在懷裏，低低的聲音從我耳邊滑過：“別怕。”
“你難過嗎？”我伸出一隻手摸他的眼睛，那裏沒有任何多餘的情緒，似乎他一直都是這樣，沒有快樂，沒有憂傷，也不會有恐懼……
“難過。”他說。
“我也好難過……”我說完，狠狠拽著他剛換好的幹淨衣服，放聲大哭。
渾渾噩噩的坐在車裏，暖氣開得很足，可我還是不可抑製的顫抖著，牙齒都在打顫。那是我第一次麵對死亡，我恨，可是我一路上都沒有問蔣祺那些人是誰。
知道又能怎麼樣呢？我都難自救，根本沒有任何能力替老奶奶和他的孫子報仇。
看著不遠處的齊家別墅，我曾無數次的恐懼它，不肯回去，但每每出了事情依舊覺得它是我的避風港。
可這一晚，我不論如何都不想回去。
“蔣少爺，能不能收留我一晚？”我眼眶裏還噙著淚花，臉色蒼白，因為一直自責咬唇而下唇嫣紅。我害怕他的拒絕，所以手指緊緊的絞在一起。
蔣祺靜靜的看了我一路，才收回目光，對開車的阿一說：“直接回蔣家別墅。”
“是！”
“謝謝你。”我感激的望著他，似乎從他眼裏捕捉到了一閃而逝的探究，再細看時那雙眸子依舊冰涼如霜，不帶任何情緒。
洗過澡之後，我喝下了女傭端來的薑茶，靜靜的坐在沙發上發呆。
別墅裏異常的冷清，蔣祺坐在我旁邊的沙發上，問我：“為什麼不想回去？”
“我不知道……”我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心亂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