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伯言低聲回應：“人選已定，隻待趙兄出手相助。”
接著，他神色一凜，鄭重叮囑：“此事關係重大，你我是過命的交情，我才敢直言相告。趙兄務必守口如瓶，切莫泄露給外人。”
趙文熙點頭應承：“大人請放心，此事定不會讓第三人知曉。”
沈伯言又湊近幾分，低聲細語。
趙文熙聞言，心中一驚，對沈伯言的計劃頗感不滿。
他覺得沈伯言行事有辱斯文、敗壞道德。
但他麵上卻絲毫不露聲色，隻是淡淡提醒：“此計若要實施，恐怕花費不菲，大人需有心理準備。”
沈伯言急忙表態：“這個我省得。要成大事，豈能吝惜小錢？一切花費，都在所不惜。”
商議既定，兩人又舉杯暢飲，談笑風生，直至日暮方散。
沈伯言反複叮嚀趙文熙，務必全力相助，一有風吹草動即刻告知。
趙文熙口中應承，心中暗罵沈伯言是個不擇手段的小人。
自那日密談後，沈伯言便如坐針氈，日夜難安。
三日過去，仍無半點音訊，他終是按捺不住，親自前往巡捕處，向趙文熙打探消息。
在巡捕處內，趙文熙低聲透露：“我已思量再三，此事畢竟隔了一層，直接出麵恐有不妥。
無奈之下，我尋得陳督軍身邊的副官相助，他日日在陳督軍跟前侍候，說話自然方便些。
即便碰壁，也不會太過尷尬。隻是那副官胃口不小，開口便要五千銀錢才肯出麵。”
沈伯言聽後愕然，沉吟道：“若數目稍減，我或許還可籌措；但如此巨款，實難應承。”
趙文熙解釋道：“這兩日我之所以未有回音，便是與副官反複磋商，希望能壓低些價碼。可惜他一口咬定，分文不讓。
如今該如何是好，還請大人定奪。依我之見，雖花費不菲，但若大事得成，何愁回本無望？”
沈伯言心中暗恨趙文熙趁機抬價，但此刻別無選擇，隻能硬著頭皮答應。
他略作思索，毅然決定：“好吧，就依他所言。但錢款必須等事成之後再付。”
趙文熙點頭應道：“理當如此。”
沈伯言告辭離去，心中忐忑不安地等待消息。
兩日後，趙文熙的密信終於送達。
沈伯言拆開一看，信中赫然寫著：
“事已諧矣，督軍首肯。然，此事不宜久拖，督軍急欲佳人慰藉身心。”
沈伯言大喜若狂，即刻欲回信應承。
轉念間，他意識到此事不能操之過急，須得稍稍吊一吊對方胃口。
於是，他提筆回信：“此等大事，須擇吉日良辰方可行事。且妝奩等物亦需時日籌備。十日內，必當一切就緒。”
小丫鬟到我房間時，見我正對著文翰的遺物出神，她輕聲傳話：“大少奶奶，老爺與太太在堂屋裏等候。”
我心存忐忑，緩步走向堂屋。
公公沈伯言與婆婆沈太太低聲耳語，一見我來，便住了口。
沈伯言向沈太太示意：“事情已經辦妥，現在必須告訴她。但要謹記，務必依我之計行事，千萬不可造次。你切莫動怒，免得事情節外生枝。”
沈太太點頭應道：“我自有分寸。”
我如常行禮，侍立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