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伯言的官場日子,漸漸不如從前那般風光了,所幸他宦囊飽滿,對這一切已看淡。
一年後,沈伯言竟患上了一種怪病,心跳不安,易受驚嚇。
夜裏他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稍有風吹草動,便會從夢中驚醒,冷汗涔涔。
在青州尋醫問藥半年有餘,不見有任何起色。
他便帶著家眷,前往更為繁華的城市,四處求醫,經過一段時間的治療,病情依舊沒有半點好轉的跡象。
沈伯言的小兒子沈子墨,也已到了成家立業的年紀。
由於當年沈伯言為謀取官職,將兒媳送給上司的醜事,早已傳得沸沸揚揚,使得沈家的名聲狼藉不堪。
沈子墨又是個出了名的紈絝子弟,整日遊手好閑,不務正業。
因此,世家大族都對他避之唯恐不及,更別提與他家結親了。
最終,沈子墨隻得娶了一個沒落門戶的女子為妻。
婚後,沈子墨與妻子相處並不融洽,反倒與妻子的弟弟忠賢關係十分要好。
沈子墨對這個妻子並無多少喜歡,於是心生再納妾室的念頭。
因他手頭拮據,自然要向父親沈伯言商議此事。
沈伯言聽後卻大為不悅,他沉著臉訓斥:“你年紀輕輕,不學好樣,卻隻在這些風月之事上留心。你現在有何本事?能養活幾人?須知我沈伯言是到了六十歲才納妾的。”
一席話教訓得沈子墨啞口無言,隻得悻悻然退下。回到書房後,他將此事告訴了妻弟忠賢。
忠賢聞言不禁笑了:“這便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了。倘若你能當家作主,這些事就好辦了!”
自此之後,沈子墨與忠賢二人,便常在沈伯言的八姨太太、七姨太太房中密謀。
為了長久之計,他們四人常常聚在一起廝混,還竊竊私語,商討密謀。
終於有一日,忠賢想出了一個極為陰險的法子。
他暗中尋得一位大夫,許以三萬銀錢的重酬,誘其共同謀劃。
那大夫叮囑道:“要想成事,首先需讓病人閉門謝客,以免有客察覺病情日益嚴重,起了疑心。
其次,我每日所開藥方,你們盡管取來煎藥,卻萬萬不可給他服用。
另有一方,我會私下交給你們,這方子中的藥,必須分頭去兩家藥店購買,回來後再合在一起給他服下。
此法旨在掩人耳目,避免藥店起疑。”
沈子墨與忠賢聞言,心中大喜,當即便依計行事。
他們寒熱兼施,攻補並進,讓沈伯言的五髒六腑互相交戰。
一個年邁之人,怎能經受得起這樣的折磨?不出月餘,沈伯言便一命嗚呼,含恨而終。
沈子墨與忠賢二人,留下了沈伯言的八姨太太與七姨太太,而將其他姨太太全部遣散。
這場家族內的權力爭鬥,終究是以沈伯言的悲慘結局而告終。
沈伯言,這個曾經為了官位而不擇手段,甚至逼迫兒媳的衣冠禽獸,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最終會落得如此下場,死在親生小兒子的手中。
這一切的陰謀與背叛,也隨著他的死亡,畫上了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