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陳凡的父母臉色頓時一苦，為了償還陳凡的債，他們連唯一的家都抵押了，身上更是背負巨額欠款，還沒能償還幹淨，這下子又得虧欠一屁股債。
“怎麼，不想賠償？把這麼多師生打成這樣，我們可以不報警，但應該索賠的醫藥費和精神損失，可不能少！”校長語氣加重了些，大有一副咄咄逼人之態。
“不是我們不想賠償，而是壓根拿不出那麼多錢來，這幾年來背負了太多債務，連生活都成了困難。”陳凡的父親抹著眼淚道，“給我們一些寬限的時間，我們肯定會賠償的，拜托了。”
“父親！”陳凡咬著牙，印象中自己的父親態度都很強硬，或許是從自己進監獄開始，他已經變成自己不認識的樣子了。
可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如果當時不殺那些怪物，就不會有今天這番場景。
可當初的自己壓根不知道，自己在幻境中是不死之身。
哪怕在幻境中受到致命傷，對應到現實中也隻不過是淤青罷了。
如果當初知道被怪物殺死自己不會死，哪怕疼的死去活來，他也不會反抗，也就沒有後麵這麼多事。
可即便重來一次，沒有先見之明的自己，其實依舊會做出同樣的選擇，畢竟求生的本能與生俱來。
“孩子，算是爸最後一次求你了，別在動手打人了，咱們家已經千瘡百孔，再也無法承擔後果，我和你媽不一樣你再次進監獄，也不希望再負債，咱們失去的已經很多了，我們兩個上了年紀的也應該開始享福了，算我求你，別再這樣了行嗎？”
看著父親老淚縱橫的樣子，陳凡心如刀絞，他哽咽著，不知應該如何回答。
良久之後，才平複了一下心情，重重點頭道:“我保證，不會有下次了。
說出這話時陳凡是心虛的，畢竟同樣的話他過去保證了很多次了。
五年前，他便這樣保證過，可最終還是殺了不少人。
但一切都不同以往，這五年監獄的磨煉，也讓他意誌更加堅定。
遲來五年的保證，分量自然不一樣。
陳凡的父母也沒懷疑，點點頭道:“咱們都忍忍，以後過安寧的日子，那些打打殺殺的事都別再有。”
“嗯！”
陳凡再次重重點頭，他忽然從地麵上站起，徑直來到校長等學校師生麵前。
這些年來，見到將自己磨練得堅韌，給人一種很鋒利氣勢，粗獷的校長竟是退後幾步，不敢直視他:“你想做什麼，要是亂來我可報警了！”
撲通！
讓校長意想不到的是，看著氣勢如殺人般的陳凡，竟是直接在全校師生麵前下跪。
“我這輩子沒求過別人，但這一切都是我惹的禍，如你們所見，我有精神疾病，無法控製自己什麼時候會發病，打人的事情也不是我想要的，我也知道你們無法理解我的情況，對我產生各種各樣的誤解，也是正常的判斷，一人做事一人當，人是我打的，就應該我自己償還一切，但你們也看到，現在的我身無分文，希望你們能給些通融的時間，我不會逃跑的，不信的話可以寫欠條！”
陳凡說著又鄭重地在地麵上磕了個頭，這一幕反而將這些人給嚇壞了。
之前他們還在擔心陳凡是個殺人狂魔，想著要怎樣利用法律武器保護自身生命財產安全，可一轉眼發現陳凡並非他們想象的樣子，他擁有一顆赤誠之心，前後對比反差之下，他們一個個也沒了最初的硬氣。
“算了算了，就你說的那樣，立個欠條吧。”校長見眾人都保持沉默，便替他們做出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