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露珠掛在樹葉上舍不得下落，一聲聲尖銳的雞叫喚醒太陽，餘朝成起身沿著村裏的小路跑了一圈又一圈。
回來時，母親已經在灶房裏燃起嫋嫋炊煙，餘朝成拎著一桶冷水就地衝了一個冷水澡。
大弟這時也起身了，看到滿身水汽的大哥，心情自然是歡喜不已。
“大哥，你回來了。”
“嗯。”餘朝成擦拭著身體，對著弟弟頷首。
餘朝輝看著自家大哥這冷峻的臉色，有些害怕。
“大哥。”
餘玲玲像隻快樂的小鳥飛撲在餘朝成的懷裏，餘朝成一把摟住妹妹，臉上帶了些柔情。
“大哥，你又是半夜回來的呀。”
“嗯，昨晚回來的。”
“哼，大哥你也不叫醒我。”餘玲玲有些不滿自己大哥每次都是偷偷回家。
餘朝成揉揉她的腦袋瓜，笑著說：“下次一定。”
“吃飯了。”餘母站在灶房門口呼喚著。
餘朝成幾人各自分工將桌椅板凳餐食擺好。
餘父也用著拐杖洗漱完畢了，餘朝成上前扶著父親入座。
餘家的早飯就是簡單的白粥鹹菜配著點雜糧饅頭，沒有部隊上的夥食好，但是家的味道不是用夥食好差可以衡量的，是內心的港灣。
餘朝成吃了三個大饅頭喝了兩碗粥才止住，餘母見狀又勸著他再吃點，他擺擺手表示夠了。
餘父自從受了傷胃口就沒有以前那麼好了，吃了半個饅頭半碗粥就飽了。
餘朝成將父親扶起來坐在了躺椅上，自己則拿上背簍跟鐮刀上山砍柴去了。
“大哥，等等我。”
餘朝輝放下碗抹了一嘴，拿上背簍跟鐮刀就衝出去了。
餘玲玲見狀也想去，焦急地喝著米粥。
“玲玲，幫媽搞下衛生。”餘母發話了。
“媽，我也想跟大哥他們去。”
“聽話，在家幫忙。”
餘玲玲落寞地點點頭，跟著餘母收拾著碗筷。
山上初晨正是打野物摘蘑菇的好時候，餘朝成一上山就看到了幾朵漂亮的雞棕。
小心的用手扒開，輕輕一拔，長杠杠的雞棕就完整得出來了。
餘朝輝見狀趕緊摘了葉子將背簍鋪好，遞過去給大哥放雞棕。
餘朝成抬頭看了一眼他討好的麵容，心裏有些發笑，麵上卻不表現，隻一心摘雞棕。
一邊撿柴一邊走，又摘了許多能吃的蘑菇跟木耳，餘朝成拎起滿背簍的柴火，打算回去了。
“大哥，你看。”
餘朝輝興奮地指著一處，旁邊的葉子有被踩踏過的痕跡，還留下了彩色的雞毛。
“有野雞。”
餘朝成立刻做了一個陷阱，拉著弟弟往旁邊躲著。
一些窸窸窣窣的動靜傳來，一隻昂首挺胸的野雞正出來覓食，絲毫沒有察覺自己已經進入了陷阱，餘朝成見狀將繩索一拉，一隻野雞就這麼被扣在了背簍裏。
餘朝輝趕緊上前壓著背簍，防止野雞掙紮出來。
“大哥，可真肥呀這雞。”
餘朝成看著自己家弟弟這傻不愣登的樣，想到他不肯上學的事，臉色暗了下來。
“聽媽說，你不想去上學了？”
餘朝輝手腳瞬間就緊繃了，頂著大哥的壓力點頭。
“什麼原因？”
“我……我想出去打工，玲玲學習比我好，她肯定能考上一個好大學的，我出來了家裏壓力也不用那麼重了。”
“這不是你該考慮的事，家裏的事有我，你現在有機會你不好好讀書，你對得起爸媽，對得起我嗎？”
“大哥……我……”
“小輝，大哥知道你心裏壓力大，但是你放心，家裏會越來越好的，大哥不想你走大哥的老路，我希望你好好學習，給咱們家考個大學生。”
“小輝，你能完成大哥的心願嗎？”
餘朝輝看著麵前的大哥，點點頭，心裏頭一絲酸澀在蔓延。
餘朝成低頭給自家弟弟一個熊抱，給他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