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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微君連最愛的荔枝渴水都喝不下去,拿著勺子攪了攪,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月見的問題。
因為她也不知道為什麼,隻是覺得女子就隻有這一條路可走嗎?別人都做的事情她就一定要做嗎?從來如此便是對的嗎?
她見過很多成了親的,反而沒有成親前快樂了,那為什麼要成親呢?
趙微君按了按月見頭上翹起來的碎發,“可能,想與眾不同吧,畢竟,你們家郡主不是朵奇葩嘛。”
她向來如此,不愛讀書不愛文墨,不愛女紅不愛琴棋,一切別人眼裏應該做的,她都懶怠應付,總是愛另辟蹊徑,離經叛道。
也許,這就是她要的與眾不同吧。
飛霜不懂,搖了搖頭道,“那郡主這與眾不同要付出的代價也太大了吧。”
趙微君兩手托著腦袋,歎氣,“是啊,好像要一直反抗呢。”
*
宮城東麵南麵,乃是整個汴京城最繁華富庶之地,晏俍所住的宅子就在宮城的東南方向,東十字街進去,挨著青魚市,略顯喧鬧,又有些擁擠。
汴京城官員多是租賃宅子,連宰相高官也不例外,無他,汴京乃寸土寸金之地,有些官員任期又不算長,縱使俸祿尚可,人口多的家庭也難以一口氣在汴京買下一所氣派宅子來。
晏俍宅子不算大,家中除他自己之外,就是一老內知,陪同他長大的書童,再無其他,隻有到飯點前才會有一約摸四十幾的廚娘上門。
見人回來了,老內知迎上去,“公子,老奴今晨在茶館聽聞,管家為您賜婚了?可有此事啊?”
小書童喚尺墨,比晏俍還小幾歲,為人跳脫活潑些,“您還不知道呢?公子回來都寫了細帖子送去王府了。”
老內知腳步頓住,心裏一驚,說話都哆嗦,“寧,可是寧安郡主?”
晏俍沒有說話,微微頷首,宋廚娘滿手的麵粉,也從灶房裏出來,她有著一副響亮的嗓子和豐腴的身材,汴京口音重,“弄啥嘞?哪個妮兒?郡主?可是那個信球郡主?”
他看一眼宋廚娘,要她噤聲,“宋娘子,慎言。”
宋廚娘趕緊捂嘴,麵粉一下撲到臉上,她又咳嗽起來,緩過來才又要說話,卻見晏俍已經往書房走去。
她歎氣,“咦,這就是那啥,鮮花插在牛糞上了嘛。”
老內知瞪她,宋廚娘翻個白眼兒,她是土生土長京城人,小晏大人就算了,你算個什麼東西嘛。
老內知走後,宋廚娘對著他背影啐,“老東西,蜀地瓜娃子罷了,牛氣啥?”
也就是看在小晏大人人俊的份上,要麼她早就走了!
晏俍回了書房,關上了門,心情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樣平靜,寧安郡主,出了名的難伺候,為人又囂張跋扈,紈絝至極,關鍵是不懂禮。
他該怎麼辦?
這麼一尊大佛,實在是無福消受。
平心靜氣半晌,晏俍攤紙磨墨,沒有叫尺墨進來,身為禦史,他每日都會做的一件事便是自省。
君子慎獨,不欺暗室。
既然是要監察旁人,自己首先得身正,若是都不能律己談何律人。
“慶元十三年 六月……”
晏俍向來坦坦蕩蕩,回顧自己一天之事也並無不妥之處,在放下筆之時,腦海中突然出現今日在沁荷園一閃而過的影子。
寧安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