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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還未說完,門嘎吱被推開了,青梧並著長蘅先出來,趙微君伸了個懶腰,也走了出來,問他,“都走了?”
晏俍頷首,趙微君也點點頭,月見跑過來問,“郡主,我等沒有地方住。”
她看都沒看回她,“怎麼沒有?東廂西廂不夠你們住?”
李伯氣惱道,“東廂是書房,不能住人。”
趙微君這才看向這小老頭,她拜完堂就太困了,一直睡到現在,“我又不讀書,要書房做什麼?”
李伯氣惱,“是我家公子的。”
她皺眉轉頭看向晏俍,“不是,你沒有自己的院子嗎?”
晏俍解釋道,“郡主,官邸不比王府,院前是馬廄,後院是夥房,柴房,庫房和你沐浴的淨房,還有一間住李伯他們,故而主院隻有一間。”
趙微君覺得自己是不是沒有反應過來,還在睡夢中,腦子裏還不斷回響他說的,主院隻有一間?
“不是,那,你……我?”
晏俍沒有說話,他心裏也覺得非常突兀,可現實情況便是他的書太多必須得占一間屋子,東廂若是放趙微君十二個婢女的話,那他確實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去。
趙微君突然發覺自己被趙士美騙了,可說當初的官邸都沒有砌牆封院呢,原來是在這兒等著她呢。
“誒,你們跟著我也吃苦,住的不舒服,你們商量商量看看幾個人回府裏去,過幾年皇兄給修郡主府你們再來。”
十個婢女通通跪下,央求,“郡主,我們不願意走,郡主——”
“可是這邊你們得好幾個人擠在一間屋子裏,你們願意受這委屈嗎?”
眾人都點頭說願意。
趙微君覺得自己被狠狠坑了,這麼大點兒地方夠幹什麼?
思來想去對著晏俍道,“你那書房占不了東廂全部吧?給她們騰幾間出來?”
李伯暗暗咬牙,什麼金貴的郡主,到哪兒還要十多個人伺候。
晏俍頷首,“好。”
趙微君轉頭就進了房間,晏俍在盥洗室換了衣裳淨了手才進去。
她早就把喜服脫掉了,看著晏俍商量著怎麼辦,“我覺得吧,咱們睡一張床不太好,不讓你睡這屋吧像本郡主欺負你似的,但是咱倆無甚感情,太突兀了。”
晏俍把外衣掛好,身上基本沒有酒氣,走近兩步,“郡主不必擔心,這有張軟榻,我歇這裏便好。”
說是軟榻,但還是比較小,翻身什麼的比較困難,尤其是他睡。
趙微君雙手抱臂看了一會兒,“你一直睡這裏還是顯得本郡主欺負你了,這樣吧!我們每隔幾天換一次床鋪,你去睡床我去睡榻,如何?”
晏俍拒絕,“郡主不必,我不介意,理應如此。”
趙微君又搖搖頭,“不行!本郡主不是隨便欺負人的人,也不是什麼軟弱的讓你可憐同情保護的人,就這麼決定了,今天我睡床明天你睡。”
晏俍還想說什麼,都被堵了回來。
軟榻距離床隻有一扇屏風,晏俍早早沐浴完過來躺下滅了燈,趙微君那廂還燈火通明的亮著。
他有些被晃到,多嘴一句,“郡主,早些歇息。”
趙微君傍晚睡了兩個時辰,如今一點兒睡意都沒有,再者說她從不是早睡的人,還有春徽先生的話本沒看完呢。
李伯在外頭打掃院子,看到室內還亮著燈,尺墨鬼頭鬼腦地湊過去,“這咋光有燈沒有動靜啊?”
他一杆子打上來,“你胡咧咧什麼?”
尺墨摸摸腦袋,“咋了嘛,洞房不都這樣嗎?我在家的時候我表哥和表嫂雖然燃不起燈,可裏頭的動靜到第二天還有呢。”
李伯作勢又要打人,尺墨這才腳底抹油的溜走,他望了望室內的燈,歎道,“真是浪費油蠟,當郡主的就是不知道珍惜。”
隨即喊一聲,“公子早些休息。”
室內趙微君正看到驚悚之處,津津有味,反倒是晏俍剛要入睡,被李伯這一嗓子喊叫的再次驚醒。
辛苦了一天,晏俍也撐不住了,隻不過睡夢中老聽到鼓鼓囊囊的聲音。
“十二個婢女,誒喲喲,是多金貴的人兒呀。”
“也不管能不能放下,還說什麼在王府是一人一間,真是小姐。”
“……”
直到天剛蒙蒙亮,晏俍一般上朝都會這個時辰醒,他昨夜沒睡好,大約是李伯在外頭咕噥了很久才離開。
一抬頭,屏風後麵還亮著燈,他微微皺眉,輕聲問,“郡主?”
趙微君應了一聲,晏俍驚訝道,“你這是……一夜未眠?”
她打了個哈欠,眼淚都出來了,“幾時了?”
“大約是卯時。”
趙微君這才把春徽先生的話本放下,吹滅蠟燭,把帳子拉嚴實,對著屏風外的人道,“睡了。”
晏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