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東西!”紀子楓從夢中驚醒,坐了起來。
好久沒做噩夢,紀子楓本以為一切正常了,沒想到今天卻夢到了一艘巨大的,奇怪的船發生了海難,還看著一對夫婦被海水淹沒。但奇怪的是,那對被淹死的夫婦並不是他所認識的人。但再回憶那對夫婦的麵容時,紀子楓總感覺有些熟悉,卻又說不出在哪裏見過。
“又來!煩死了煩死了!”
他將案幾上元寶疊好的衣袍扔在地上,又覺不夠解氣,衝到桌子旁邊,將桌上的茶壺茶碗一個一個扔到地上。
“你又在發什麼瘋病!”
一道嚴厲且中氣十足的男聲從門口傳來。
紀子楓動作一滯,抬眼望去,就見著紀文州那張總是嚴肅的麵容,心中不免有些心虛,將手中的茶碗慢慢放下,“父親。”
“家裏的錢是白來的不成,容你這麼糟蹋!”紀文州一開口,便又是一句訓斥。
紀子楓垂下頭,小聲嘀咕,“父親上個月還不是摔碎了一隻花瓶。”
此話一入耳,紀文州火氣更甚,“你還跟我頂嘴!你說說你,這麼大個人了,馬上就要成家了,書沒讀兩本,作詩都作不出一首,你再看看別人家……”
“別人家別人家,別人家的兒子那麼好,你去做他爹呀!”
紀文州一臉不服氣地仰起頭。
“好小子,你今天是要氣死我呀……來人,把戒尺給我拿來,不,拿板子來,我今天要打死這個逆子!”
紀文州臉色發青,怒目圓睜,大聲吼道。
跟隨來的小廝見狀,趕緊熟練地攔住要向紀子楓揮巴掌的紀文州,邊說話還邊衝紀子楓使眼色讓他趕緊走,“主君你別衝動呀,大郎君下個月就要成親了,打得鼻青臉腫可不好見人啊。”
紀子楓剛冒起來的起來的氣焰瞬間就消下去了,縮了縮脖子,趕緊撿了扔在地上的衣袍,抱在懷中,側著身子從門口鑽了過去,逃之夭夭。
“長榮,你別攔著我,你讓我打死他!”紀文州還在後麵大聲吼著。
紀文州一路跑到了主母院中,剛坐下就灌了一碗茶。
“楓兒,這是怎麼了,跑得一頭汗。”鍾白英從裏屋走出來。
“還能怎麼,父親一大早便去找我的晦氣,我才說兩句他便要打死我。”紀子楓叫嚷著。
鍾白英在他旁邊的凳子坐下,勸慰道:“你是不是又同你父親頂嘴了?他這個人就是個直脾氣,有時候話是糙了些但也是為你好。你跟他說話軟和些不就成了,不要總是你一句我一句地頂撞回去。”
“我又不是故意的,”紀子楓嘟囔道,“他說話一聽就讓人上火,我哪裏忍得住。”
鍾白英歎了口氣,也沒再說什麼,轉了個話頭道:“婚服今天送來了,我本來是讓你父親去叫你過來瞧瞧,看看有沒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正瞧你過來了,錢娘子,你將婚服給端來,讓楓兒試試。”
錢娘子應了是,從裏屋中將托盤端去,托盤上麵是大紅色的婚服。
紀子楓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喜服我就不試了,反正也隻穿一天,你自己看著辦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