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從祇覺得她這是婦人之仁:“你寬厚待她,她非但不會記得你的好,下次說你更是半點不會嘴軟。”
“要是說的厲害,妾自是不能當沒聽見,但簡單說說也是沒什麼呢,做下人嘛,哪裏能不去說嘴幾句呢,如若不然尋常的日子該是多沒趣。”
陸從祇倒是聽出了她話中的重點來:“你從前,是不是也說嘴旁人?”
既說到了自己身上,雖則有些不好意思,但文盈依舊是大方承認:“多多少少也是說上兩句,但妾可沒有那般刻薄,多數時候隻是聽著罷了。”
修嘴也是修,她娘親也是自打生下來一睜眼睛就為人丫鬟的,小時候娘親便說,莫要以為說旁人兩句壞話沒什麼,說出去的每一句話都有自己的善惡、功德與孽障,要不然十八層地獄之下為何會有拔舌地獄呢?
往近處說,是被主子責罰、大罵兩句,往遠處說,弄不準是要生業障的,到時候下輩子還是奴婢可怎麼辦。
但陸從祇所思所想明顯與文盈有偏差,他不是做奴婢的,他是做主子的,自是更關心自己在她口中如何。
“那你從前是如何說我的?”
文盈眨眨眼,眸色有一瞬的躲閃,但還是笑著道:“妾不隨便說人壞話的。”
陸從祇聽出了她的話外之意:“所以,便是旁人說我壞話的時候,你隻顧著在旁聽著?”
文盈忙不迭點點頭,可這頭點完,便覺得哪裏怪怪的不對勁。
便見大公子似笑非笑:“哦?那便是旁人無論說什麼,你心中都是默許的。”
夏日裏文盈身上衣裙穿的輕薄,他不過隨便伸手一扯,長指便順其自然滑了進去,溫熱的掌心慢慢撫上她的腰腹,進而向上攀。
她身上是微涼的,夏日裏摸起來十分舒服,但對應著的文盈卻覺得他的手路過的每一處都能將她灼傷,可偏生她避無可避,好似這就是她不實話實說的懲罰。
文盈的聲音有些發顫,兩隻手想要反抗卻被他反剪在身後,這倒是叫她回憶起從前聽過的大公子的壞話。
有是夫人身邊的人有意詆毀,有些話放在現在來看,倒是半點沒有冤枉他。
文盈在他指尖軟下來,又羞又惱,直接開口便是道:“說您脾氣不好,霸道又暴戾,什麼事不順您的心意都是萬萬不成的。”
陸從祇手上一頓,斂眸瞧著她。
文盈呼吸稍稍急促了些,但她卻知道,她現在占了上風。
她甚至還故意笑著反問他一句:“公子,這話也沒冤枉您罷。”
她眸光一閃一閃的,陸從袛一瞬失笑,隻旋身將她壓在了椅子上。
“故意揶揄我?”
文盈話說的都是事實,但揶揄也是真:“妾也不明白了,您好端端的非要聽旁人是如何罵您的做甚呢?”
但下一瞬,她的唇被他銜住,唇上的口脂也不保,甚至最後還被他輕輕咬了一下,不疼,但卻叫她倒吸了一口涼氣。
弄罷,陸從袛還用鼻尖稍稍蹭了蹭她,低啞著嗓子道:“這次口脂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