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是哪裏的？”
“幽州。”
屋裏瞬間死一樣的寂靜，林澤夫婦去世後幽州這個詞，就成了整個林家的禁忌。
“哐當～”，長公主把手裏隻喝了一口的茶水，連茶帶杯丟向雲舒。
雲舒來不及躲，額頭被結結實實地砸了一下，茶水茶葉灑了一身。
“放肆，來之前沒人教過你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嗎？”
見此情形，林大夫人連忙上前告罪，“殿下都是妾身的錯，是妾身疏忽了。”
長公主也不好真讓林大夫人跪下，給一旁的侍女使了個眼色。侍女心領神會，上前抬手將林大夫人攙扶起來。“大嫂，糊塗啊。”
一邊又命人要把雲舒帶下去，“這孩子能有什麼福氣？許是高僧算錯了，日後不許她踏進林府。”
雲舒一聽這話，心想，這還得了。不僅打了她，居然還要趕她出去？
“敢問公主殿下，身為幽州子民，可是有罪的？”
襄陽長公主見雲舒的話眉頭一皺，還沒有說什麼。身邊的侍女便已經嗬斥道，“放肆！貴人們說話，哪有你插嘴的地方？許你說話才開口。”
“可公主不問青紅皂白，以幽州出身而降罪民女，即便是在公府大堂上，是要辯一辯的。”幽州不能因為貴人忌諱而定罪，就算是公主也不能因一己好惡，定一州百姓生而有罪。“況且，民女並不是走投無路賣身進府的，是為了老夫人納福而特意請來的，如今老夫人身子康健，已盡其職。公主反而要降罪民女？”
老夫人看見這個場麵，不由得有些頭疼，也不管幽州不幽州的了。“殿下，可聽我一言？”
公主看得出來，老夫人是想打圓場。這姑娘說到底還是大夫人帶來的，“老夫人請說。”
“林家忌諱幽州二字，皆因老身這一身病而起，老三在幽州兢兢業業多年，又死在了任上，也算得上是盡忠職守。他這麼做既是為了報答天家恩典，也是為了幽州百姓。”確實沒道理因此而遷怒幽州人。“公主體恤老身，老身感激不盡。可這孩子也不容易，就算了吧。”
長公主本來就是因為林老夫人聽不得幽州二字，才發的火，如今林老夫人成了好人，她反倒成了壞人。“既然是林家的家事，本宮確實不好插嘴。”
“公主哪裏的話？林家能有今日，全仰仗天家的恩典，林家當然要生死以報。”林家因老夫人的病而暗自忌諱幽州，若是讓陛下得知，定會以為林家對林澤的死有怨。這麼多年來，即便忌諱，也隻是林家私下說說。
雲舒把問題上升到幽州百姓的層麵上來，老夫人自然隻能反駁。
“好了，既然老夫人替你求了情，你就退下吧。”長公主擺了擺手，不耐煩地打斷了林老夫人的話。她本來就看不上這種出身低微的人，要不是看在林老夫人的麵子上，她早就把人趕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