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禾將杯子收起洗幹淨後，重新躺在躺椅上。
死寂的孤獨感再次襲來。讓他本就不再跳動的心髒變得更加壓抑和煩悶。
終於，當天邊出現第一縷晨光的時候，夜晚過去了。
回民街上的店鋪也陸續開啟，各種早飯店的香味夾雜在一起，混著包子、豆漿等香味充斥在老街上。
人的氣息漸漸多起來，帶來人間的味道。
早上八點多，楚禾提著剛做好的咖啡走出咖啡廳，將門鎖上後，在手機上叫了輛車，便往合百路駛去。
雖然一夜沒睡，但他的精神依舊很足，完全看不出疲憊的樣子。
半小時後，車停下，到達了目的地。
合百路23號。
楚禾看著門牌，又看了眼牌匾。
合百冥店
這是一家專門賣死人用品的店。
他也不嫌晦氣，徑直走進去。
冥店不大，隻有十餘平，但東西很多，祭奠用的物品在這裏都能買到。
但最吸引人目光的是店內的一個個紙人，做的極其逼真，宛如真人一樣。
櫃台後坐著一個三十餘歲的男人，正低頭玩著手機，似乎是聽到有人進店的聲音，他才抬起頭。
“客人，買點什麼？”
楚禾走過去，將咖啡放在櫃台上，“我不買東西。我是來送東西的。”
男人疑惑地看向咖啡，“外賣？我沒有點外賣啊。”
“這是你媽買給你爸的。”楚禾說。
男人一愣，眼神瞬間陰沉了下，但又立刻露出笑意，說道：“原來是這樣，謝謝你啊。”
說完，他又朝後堂喊了一聲，“媽，爸，咖啡來了。”
後堂的門被拉開，即便是白天，裏麵也是漆黑一片。緊接著，門框的陰影下，一對相互攙扶著的老人從裏麵緩緩走出來。
老人正是昨晚來咖啡廳的老婦人，另一人應該是她的老伴。
老人接過咖啡，沒有喝，隻是捧在手裏。
男人給楚禾遞了支煙，說道：“謝謝你啊兄弟，辛苦你送過來了。抽支煙休息休息。”
楚禾接過煙點上，瞥了眼站在一旁滿臉微笑的兩個老人，將煙圈輕輕吐出。又將煙頭對著旁邊彈了彈，將煙灰抖落。
像是無意一樣，火紅的煙頭落在老人身上，下一刻，像是火星落在紙上，一個邊緣焦黑的破洞出現在了老人身上，像是一張紙被燒出了一個孔洞一樣。但老人像是完全感受不到，依舊滿臉微笑的站在旁邊。
男人的臉瞬間陰沉下去，但楚禾像是完全沒有看到，自顧自的說道：“你說父母到底多倒黴。辛辛苦苦將你養大，死後也不安生，居然被你煉成了紙人。在意識完全消失前，居然還求我和你說一聲，他們不怪你。”
說完，他又點了點煙頭，滾燙的煙灰彈在老人身上，瞬間多了幾個燒穿的孔洞。
“你說，你還是個人嗎？”
楚禾看著男人無比陰沉的臉，滿臉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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