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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桃此時又想起自己出手打死的張閣。孩子的心性畢竟有限，此時在自家山中，沒有戒備。心中那抹愧疚就湧上心頭。
"呦嗬，小桃子學道沒有幾天出手就能打死一個山上修士了。你倒是真敢吹牛啊。“
”老猴子，我真打死了他。不信你可問蒺藜姐姐，再不信你可以問你給我找的那個媳婦兒她們都在場的。當時可把我嚇壞了，我也不知道怎麼著。就用我平常練的拳法把他打死了。”
袁白轉頭在低頭看著莫不是，又問到：“那後來被你一口氣打死的那幾個修士，你怎麼不提呢。”
仙桃低下頭不敢看袁白的眼神，用細若蚊蠅的聲音說道：“那個不一樣，他們要殺蒺藜姐姐，而蒺藜姐姐是為了救我。所以我沒有愧疚，當時也沒想那麼多。現在在想，也不覺得自己錯了。”
袁白點頭微笑，轉過頭去繼續看著潭水。自己選的這個弟子，無論資質如何心性倒是一等一的好。小小年紀就曉得，為人不為己論跡不論心。雖然已是修道之人，卻還有顆赤子之心。老道我是相當滿意，若能保持住，何愁大道不成。
袁白緩緩的說道：“那個張閣，我聽蓮花觀的女冠們說了。你打死的是他的假身，真身應該是那個同門女修。所以你不要多想，若是太鑽牛角尖了會鑄成心魔的。至於那幾個修士，是真的死了。不過也不是你殺的。你隻是破了他們的肉身，真正將他們抹殺的是你肩頭的吞寶蟾。”
仙桃轉頭看了看在自己肩頭閉眼假寐的金蟾，再轉頭眼睛裏已經沒有了憂鬱之色。取而代之的則是以前宛若星空燦爛的雙眸，仙桃不敢相信的問道：“真的嗎，他們在我麵前可是真真切切的血肉模糊啊。”
袁白沒有繼續答複仙桃，而是換了個話題：“修道修道，天地之間自大道。後有人為求長生不老，截取一線大道為己用。人心便是道心，人心鬼蜮那山上修士自然便會有為己身利益而相互廝殺。其實山上山下都是江湖，而且還是同一座江湖。”
“那既然這樣，還修道幹嘛。”仙桃不解的問道。
“嘿嘿，有人是為了長生，有人是為了飛升。各有各的原由，但是總有人是為讓這個世道變好。”
“我是為了娶媳婦兒。”
“嗯嗯，我的弟子為了什麼都行，隨心所欲。在這世間千萬條道中，一條不選。自己修自己的道，走出一條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通天大道。”
“對，修出個自己的通天大道。”仙桃眼神熠熠的附和道。
舉頭望著頭上的天空，月落烏啼星垂平野。袁白大袖扶搖，發須隨著晨曦中的山風肆意擺動。慷慨的說道：“修道如登高山，隻要念念不忘必有回響。終有一日，腳踩高峰頭頂青天。腳踩高峰，我便是高峰。頭頂青天，便撞破青天。要教這世人知道，我峰獨高。要教山上修士知道，我自大道獨行。眾生看我需仰頭。”
仙桃雙拳握緊，大聲喊道：“我要成為最高的山峰，要比天還高。”
蒺藜在自己的茅屋內，推窗望去。看著樹下意氣風發，俠氣叢生的一老一少。無奈的搖了搖頭，誌氣是真高。隻是這品行，好像低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