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問並不是楊林最樂意選用的方式，隻是他知道陸小冉的性子，如果楊林不這樣說，就別指望她自己說出來。
陸小冉很為難，但是對上楊林那灼灼的目光，她幽幽地一歎。
“家裏的事情啊。”
“嗯，我有點好奇。”
“我爸他……”
似乎這件事讓陸小冉很羞恥，猶豫了良久這才將事情和盤托出。
關於陸小冉的家庭，楊林從來都沒有問過，她家世優渥也好，貧寒也罷，楊林都是不在乎的。但這次聽陸小冉自己說出來，楊林還是有些驚訝的。
陸小冉算是出生在一個書香門第，父親陸子明在他們當地文化局主管財務，而母親則在教育局主抓文教，位置不高，卻也比基層公務員輕鬆不少。
其實就收入而言，陸小冉家屬於普通偏上一點點的。不會太有錢，卻也絕對衣食無憂。
如果人人都能安於平淡，日子怎麼樣都是能過的下去的。
奈何……意外這種事情從來都是不會缺的。
或許是受人慫恿，也或許是陸子明骨子裏就深藏著遠超一般人的“賭性”。
“我也不知道我爸什麼時候開始迷上炒股的，但剛開始的時候似乎還不錯……”
聽著陸小冉娓娓道來，楊林這才知道，陸子明除了本職工作之外，最大的愛好居然是炒股票。
中國的股市……楊林無力吐槽，他前世並不炒股，卻也知道中國的股市你很用正常的思維去理解。他隱約記得，中國股市在05年之後開始一路走高，一直到08年中旬滬市一度衝高到六千多點，而就在一眾股民認為中國股市將會借著奧運再創新高的時候，它卻一瀉千裏。多少人被套牢就不說了，又有多少人傾家蕩產？
後來有很多分析文稱是大量國際遊資看重中國經濟的高速發展趁機進入中國市場，然後在高位套現雲雲。楊林也隻是覺得有可能，但具體是不是這樣，他懶得去想。
01年……股市的具體行情怎麼樣，楊林不知道也沒有關注過，但根據之前的記憶他覺得這會兒遠不能跟05年到08年那會兒閉著眼買也能賺錢的時代相比。
“賠了？”
陸小冉撇撇嘴道：“如果僅僅是賠了也就罷了……”
股市從某種程度上講跟賭場也差不多，輸贏很正常。
如果陸子明賠了錢，認了也就認了。
壞就壞在他輸了錢，卻並不認輸啊。
總覺得自己炒股幾年，要經驗有經驗，要技術也有技術，被套牢隻是一個偶然時間，總會有合適的票讓他翻盤。
可實際情況卻是在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內，不管他買什麼都一直在虧。
他也不是不會割肉止損，但割著割著卻發現……自己沒肉可割了。
如果這個時候，陸子明頭腦能清醒些，暫時離開這個圈子也是沒問題的。
可他就像一個輸紅了眼的賭徒，誓要翻本……
親戚朋友他是不屑開口的。
“所以……你爸就動公款了？”楊林蹙眉問道。
陸小冉默默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