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 長星市
寂靜的雨夜,一輪猩紅的血月懸於高空,淡紅的月光灑在街頭,路路麵上像是鋪了一層薄薄的鮮血,漆黑的天空織出密集的雨簾,細雨傾盆。
雨滴彙聚成一條一條蜿蜒的水蛇,朝著街道的盡頭肆意的遊走。
少年默默的站在雨中,看著大雨傾盆,任由雨水落在自己的臉上,冰冷,刺痛,淡紅的月光灑在身上,那少年仿若渾然不覺,木然地看著前方。
前方的路燈下,是一家三口,母親打著傘,父親背著孩子,正有說有笑的朝著遠方走去。昏黃的燈光灑在那一家三口身上,映著他們有說有笑的臉。
少年皺了皺眉,搶了兩步走上前。
伸手
碰觸那三口之家。
隨著燈光閃爍,那三人瞬間如泡影一般消失在寂靜的雨夜之下,雨傘落在地上,濺起了一絲一絲水花。
少年猛地睜開眼,從床上坐了起來。
又是這個奇怪的夢……
從三年之前,楊春的父母出差,他就一直做著這個夢,每次碰到那一家三口,那一家三口就會如泡影般消失,一切既虛幻,又現實。
楊春呆呆的看著前方,有點不知所措。
許久,
楊春緩緩站起身,穿上自己的衣服,一絲不苟地撫平衣上的褶皺,對著鏡子,梳了梳自己淩亂的黑發。
楊春走出了這破舊的出租房,走在破舊的小區之中。
“誒?小春呐,又去上學啊?”一個眼角盡是皺紋,頭發花白的老人家對著楊春招了招手,嘴角掛著和藹可親的笑容,每說一句話,臉上的贅肉就抖動一下。
楊春的步伐頓了頓,微微偏過頭來,露出了一個陽光不失靦腆的笑容,緩緩說道:“喬姨,今天周末,您又出去買菜?”
“瞧我這記性……唉可不是,這不快過年了嗎,囤點年貨,”喬姨和藹的笑了笑,對楊春擺了擺手,“小春呐,要不要去買點?”
“不了不了,我還有點事,先走了。”
說著楊春轉過頭,朝前方走去。
“這孩子……”喬姨自顧自地搖搖頭,繼續向反方向慢慢悠悠地走去。
突然,前方出現一道紅影,正極速的朝著喬姨飛掠過來。喬姨甚至沒有看清楚那道紅影的模樣,那道紅影便來到了喬姨的麵前,一雙血紅的眼眸死死的盯著喬姨,喬姨被盯得手足無措,向後退了兩步,哆哆嗦嗦地開口:
“你……你是什麼……什麼……東西?”
血紅色的眼眸眨了眨,像是在疑惑於喬姨說的是什麼東西,思索片刻無果後,眼中浮現出一絲狠辣。
那紅影一閃,飛速掠到喬姨的身後,伸出一隻像用碎肉拚湊出來的手,狠狠刺向喬姨的背心。
血芒一閃,那碎肉組成的手上,多出了一顆還在隱隱跳動的心髒,紅影的眼中閃過一絲對生命的漠視與玩弄人命的戲謔。
“哢。”
一聲微小的破裂聲音響起,雖然極小,在寂靜的小區中還是顯得格外突出,一股鮮血噴湧而出,灑落在石板拚湊的地板上。
“吧唧……吧唧”
“又不是那個家夥……”
那紅色的影子將喬姨的屍體隨手丟棄在一旁,踩著殷紅的鮮血朝著小區深處走去,在滿是汙垢的地板上留下一串鮮紅的血腳印。
楊春默默地走到大街上,在眾多嬉笑打鬧的人群中,他顯得格外冷清,和周圍的環境人流格格不入。
他鬼使神差地將頭抬起,仔細觀望著高懸於天的那輪太陽。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感覺今天的太陽,泛著一絲說淺不淺,說深不深的紅暈。
楊春看著太陽,總感覺心裏發毛,一種想要嘔吐的感覺湧上心頭,有種想頂禮膜拜的衝動,這讓他難受無比。
“他媽的……”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響起,罵罵咧咧地路過楊春的身旁,吐出一口煙圈“今天這**太陽看得我想吐,真的是,那狗日的破班什麼時候能不上……”
楊春皺了皺眉,他雖然不喜歡這人的語氣和文明用語,但是還是沉思起剛才中年男人隨口說的話。
看來,並不是隻有自己看到太陽有點發紅的錯覺,不對,既然不止一個人看見了紅日,那這……還是錯覺嗎?
雖然他說自己還有事,實則不然,他現在有點無所事事,在大街上繞了一圈,便朝著小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