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情點點頭，道：“我已經去夏府調查過了，確實是夏婉瑩所為。隻不過……”
“隻不過什麼？”
無情：“隻不過，我們還需再去找一個人。”
暮君瑤倒沒太驚訝，隻是輕喟一聲，語焉不詳問道：“誰？”
——“夏婉瑩的男寵之一，虎四。”
等來到虎四家門口，暮君瑤目光掃視著眼前這破敗的庭院和房子，實在有些沒想到這個虎四都給夏婉瑩當男寵了，居然還住在這麼破的屋子。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近屋子，發現屋門隻是半掩著。
還不等他們推開門，就聽見從屋內傳來一個十分婉轉的聲音道：“可是神侯府的大人們來了？”
這話一出，暮君瑤原本要推門的手一頓；但很快，她的唇角弧度漸深，也不急著推門，隻是懶洋洋道：“是啊，你就是虎四？”
屋內的虎四似乎沒想到暮君瑤就這麼站在屋外不進來了，最後隻能無奈親自給兩人開門。
而就在開門的一瞬間，當看到虎四那張清麗絕塵的臉和那條隻能拄著拐杖走路的腿時，暮君瑤意味深長的看了對方一眼。
虎四抬眸，對上那雙似笑非笑的眼：“這位姑娘和公子，不如我們進屋慢慢談？”
“不用了。”暮君瑤挑了挑眉，拖著腔調，語氣有些欠：“——畢竟，我們可不想最後變成兩片肉幹~”
暮君瑤的話意有所指，虎四見自己的機關被提前識破，也不惱，隻是自嘲道：“真是沒想到啊，我自小引以為榮的機關術，居然就這麼輕易的被識破了。”
無情看著虎四，斂眸凜聲道：“夏婉瑩之所以殺了潯燕一家，是你引導的吧。”
虎四卻隻是突然笑了笑，回答說：“大人是想問，我為什麼這麼做，對吧？”
“——因為，我討厭他們啊。”
說著說著，虎四的眼裏閃著淚光繼續道：“我是個孤兒，可你們知道我是怎麼成為孤兒的嗎？”
“那是因為在十三年前，我的父母為了保護他們最得意的弟子，被好多好多人……打死了。”
“而他們拚命救下的那個得意弟子呢？第二天…跟個沒事人一樣，之後更是用著他們教給他的手藝，在汴京混得有模有樣！”
暮君瑤冷聲打斷道：“所以你就利用夏婉瑩，殺了他們？”
“……利用？”隻見虎四咬著牙，一字一句道：“我，怎麼會利用婉瑩呢？”
“——哈哈哈哈！”
“我怎麼會……利用她呢？”
……
說到最後，虎四的神情逐漸開始癲狂起來，一邊瘋狂喊著“我怎麼會利用她呢”，一邊發了瘋一樣的開始把屋裏的東西都砸了個遍。
暮君瑤後退一步，等她退至屋門口時，就看見此時屋門外還站著一個人。
李師師扶著牆麵站在那裏，所有神情都掩藏在鬥笠之下，讓人看不出她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態度。
“師師姑娘？”隻是暮君瑤見李師師一直呆站在那裏，輕聲喚了一聲。
李師師這才反應過來有人在喊自己，下意識順著喊自己名字的暮君瑤看去。
而當她轉身看向暮君瑤時，頭上的鬥笠因為突如其來的劇烈擺動被吹起，而暮君瑤此時也才真正看清楚對方那掩藏在鬥笠下的模樣。
李師師眼中的淚水，早已在不知不覺中落下。
隻是這些淚水沒有聲音，就連李師師自己——也未曾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