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體
玄幻 武俠 都市 曆史 科幻 遊戲 女生 其他
首頁

第1章 從夢想說起(1 / 2)

老去無心事,逢春且複歡。征程空萬裏,落幕自孤寒

白雪誰能唱,黃梁夢已殘。一身貧到骨,鮮衣看少年!

每一個人,都有一個難忘的青春,這裏麵或快樂、或憂傷、或驕傲、或彷徨,但總歸是有一個隻有自己知道、且現在難以啟齒,並不好意思再對人提及的夢想。

黃臘平就是這樣。

少年時,黃臘平的夢想是長大後,能掙最多的錢,騎最好的馬,喝最烈的酒,使最鋒利的劍,殺最壞的壞蛋,抱著最美的姑娘,過最舒服的日子,吹最牛的牛逼,打最不聽話的兒子。

長大後,則成了一隻看起來比較漂亮的北京甜鴨,每天起早貪黑,貪吃自肥,終日為建設高效繁榮的全聚德而努力奮鬥著。

曾經看起來偉大的夢想,現在反而是一地雞毛,人生過的苟且的不能再苟且,終日混蕩在一個破落的屋子裏,白天讓上司數落,晚上在抖音裏尋開心,吃的是外賣,喝的是十二塊錢一瓶的農民工專屬酒,蹬的是加了寶馬牌子且拆了鎖的共享單車。

至於壞蛋,滿眼都是,但一個都不敢殺,因為殺人犯法。

而最美的姑娘,他淨看別人了,沒有一個人願意掃他一眼,即使是那些公園裏退休的、隻會跳廣場舞的、長的略有點妖嬈或者說好看點的大媽,也不會正眼瞧一下麵前這個邋遢的中年人。

她們寧可掛在有點錢的大爺身上歡樂的被揩油,也不願意吃這種一點營養都沒有的、半枯黃的嫩草。

於是,他隻剩下最舒服的日子,可以天天在與狗窩同樣味道的小空間內,起的比豬晚,睡的比豬香,吃的比豬差,感覺比豬好,人還比豬胖。

其實,少年時的黃臘平不是這個樣子,誰能知道一個曾經懷揣俠客夢的孩子,長大後能成了一個不合格的保安呢?

一個少年時屁股後麵跟著一群小朋友的大哥,活成了見誰嬰兒都得彎腰敬禮的人——因為那個嬰兒是業主。

話說八十年代,黃臘平出生在北方一個小鎮,據他額娘說當時他隻有五斤重,不算是大胖小子,但總算是黃家期盼已久的男丁。

在北方,尤其是農村,有了男丁就能分到地,有了地自然就有糧食,糧食再換成錢,周而複始。

但生了女兒則不一樣,不給地不說,簡直就是個賠錢貨,從小不怎麼受待見。

對於女兒,一些重男輕女的人有一種奇怪的觀念,就是這貨從小到大隻知道吃,長成人嫁了出去回來的時間都少,天天給別人端水做飯,養了也是白養。

因此北方某些村莊的女兒們甚至都不能去山上給祖先上墳,因為她們沒有資格——不配。

這就不像男方一些地方的人有生意頭腦,因為地少,生兒子給地沒什麼用,到是有個女兒養大了很賣個好價錢,一張嘴,所謂的嫁妝就能要的男方傾家蕩產。

說起來,黃臘平的到來,還是有那麼一點神秘色彩的——這貨生來就會笑,醫生怎麼拍都不哭,直到把屁股拍紅了,加上他生來很瘦,瞅著像隻猴子,依然看誰都嘎嘎直樂,瘮的護士都想跑。家人們實在看不下眼,阻止了護士,然後又掐又擰,也沒見他哭一聲。

打小皮糙肉厚、臉大不害臊,大概是人們對他的第一印象,據說他吃別人的奶都挑,兩個媽媽擺在那兒,不是誰的大吃誰的,而是誰好看就選誰。

抓一個,吃一個。

對於生來就笑這件事,或許有的人來到這個世界,大多是為了茫然的未來不知所措而哭泣,而他這種,極有可能是投胎時給了輪生官什麼好處,有備而來吧。

於是,一個農村小鎮的醫院裏,就傳出來這樣一個說法,某單位某人生了一個怪孩子,人家哇哇哭聲不斷,他瞅誰都笑。

這時,一個睜眼的瞎子一手端著要飯的盆子,一手杵著棍子,磕磕絆絆的來到了醫院,摸錯了幾個病房才找到黃臘平的床位,非說要給這孩子算算命。

當時,黃臘平正在認真的不遺餘力的吃著奶,這個瞎子在那裏直勾勾的盯著,想要摸摸他的麵相,被人直接拉開。

按他的說法,作為一個道士他是夜有天星感應,知道必有貴人降世,然後掐指算來,曉得定是西方彌勒佛祖臨凡,於是生來開口便笑......

他是來道喜的。

這孩子一定是大貴之相,他不由的讚歎。

說的黃媽媽鳳眼彎彎,開心的不得了,於是給了五毛錢,那人才不依不饒的一定要千恩萬謝,然後高興的離去。

臨走時信誓旦旦的說:“貴子前途不可限量”,但因為口音問題,還被人聽岔了,遠處門口磕瓜子的倆老娘們聽成了“鬼子不咋像樣”,然後相互咬了幾下耳朵,拍著大腿直笑,聲音大的把這個本是平房的住院部,房上的瓦都震的灰塵亂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