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盡頭的vip包間傳出熱鬧的起哄聲。
“願賭服輸啊,我就要你手上的這枚戒指”
男人上下打量了沈聽肆一番,視線最終落在右手中指的那枚戒指上,誰不知道小沈公子前幾日訂了婚,可偏偏他就想要那枚戒指,說話間男人的手趁機摸向沈聽肆的手。
瞬間觸電一般抽回手,左手轉著那枚戒指,這枚訂婚戒準備的倉促,很不值錢的鉑金,就連尺寸都不合手,時不時就要溜出一節。
他渾身穿著名牌,男人卻偏偏要這最便宜的戒指,眼光可真夠毒的。
“換一樣東西。”沈聽肆臉上依舊帶笑。
“怎麼舍不得了?願賭服輸啊小沈公子”
其他人也都跟著起哄,沈聽肆低頭盯著那枚戒指,他也有戴著嗎?還是說早就扔掉了。
他抿了抿唇,依舊不鬆口,“換一個吧”
“那怎麼行”
沈聽肆皺眉,也罷,反正另一枚對戒不一定被扔去哪裏了,最終隻好妥協摘掉戒指。
戒指剛要送至男人手裏就被人搶了先,隨即沈聽肆被一雙有力的臂膀拽進懷裏,引起掙紮反抗。
“誰他媽敢…段序秋?”
還未等他從見到段序秋的驚訝中緩過神,那枚戒指便重新戴回了他手中,下意識瞟向段序秋的手,訂婚戒…他居然…一直戴著。
“誰想搶我未婚夫的訂婚戒?這可是獨一無二的,你不配”
這還是第一次從段序秋口中聽到“未婚夫”這三個字,沈聽肆久久緩不過神。
男人哪敢惹段序秋這號人物,趕緊滿臉賠笑道歉。
將沈聽肆拽出酒吧塞進車裏,看著他如此高調張揚的穿著打扮,沒來由地反感,在這並不涼爽的夏夜緊關車窗,甚至故意將空調換成熱風,他是存心不想讓沈聽肆好受。
然而等來的不是爭吵,即使熱得滿頭大汗,臉頰變得紅撲撲那人也一聲不吭。
“沈聽肆,以後注意一下形象,你現在代表的不僅是你們沈家”
又是數落,看來沈聽肆是不可能在段序秋這兒聽到什麼關心他的話了。
許是方才飲下的酒精起了作用,也可能是空調溫度實在太高,沈聽肆最終脫掉了那件皮草,搖下車窗,可下一秒車窗便重新升起。
“別矯情”
車子飛速駛在公路上,並不平穩,沈聽肆愈發頭昏腦脹,胃裏也跟著翻江倒海。
“我想吐…”
“忍著”
下一秒一陣強烈的惡心感湧上來,沒來得及開窗,最終嘔在了車上,弄髒了衣服也弄髒了段序秋的車墊。
“你惡不惡心!”此刻的厭惡值達到頂峰,踩下刹車的瞬間沈聽肆便打開車門衝了出去,蹲在路邊狂吐不止。
段序秋看向他蹲在路邊單薄瘦弱的身影,眉頭皺得越來越深。
沈聽肆從兜裏掏出紙巾將車墊的嘔吐物勉強清理幹淨,“對不起,我給你洗…”
“不用了,你自己走吧,我還要回去接洛清”
“……”
“好,那祝你們玩兒得愉快。”沈聽肆笑著扯過外套,順便貼心地幫忙關上車門,第二次將他一個人丟在馬路上了呢。
或許酒精是麻痹人的好東西,可人們卻忘記它似乎能將人的各種情緒無限放大。
比如現在,淩晨一點,沈聽肆一個人走在鳥不拉屎的馬路上,打不到車,見不到一個人影,心裏難免委屈,他自認不是一個矯情的人,但此刻四下無人,他是否也能卸下偽裝痛快地哭一場。
他確實這樣做了,哭得眼睛發酸,哭得倒在路邊草坪起不來,最終是肖明宇找到的狼狽不堪的他。
睡著前沈聽肆將通訊錄翻了個遍,最終猶豫再三隻得將電話打給肖明宇,說來也挺失敗的,似乎沒有一個人可以依靠,他不想利用肖明宇對他的感情,可除卻肖明宇對他的喜歡,他的確隻有這麼一個推心置腹的好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