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聽肆掀起眼簾，“外公您別這麼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是強求不來的，隻能怪我沒有魅力吧，不能叫喜歡的人再次喜歡我。”說到這沈聽肆自嘲地揚了揚嘴角，一種無力感油然而生。
“我想知道。”段序秋終於忍不住推開了門，望著一臉詫異的沈聽肆，“我想知道關於我們的一切”
段老爺子起身從病床下來，“你們兩個好好聊一聊，外公自己到外麵走一走，這幾天悶壞了”
“外公…”沈聽肆投來求救般的眼神，但段老爺子顯然並沒看出來，隻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便挪步離開了病房。
見老爺子離開沈聽肆也隻好作罷，深吸了口氣坐在床頭的椅子上，“你確定想要知道嗎”
段序秋走近幾步，站在他麵前死死地盯著他堅定回答，“我確定我想”
“好，那我就告訴你”
沈聽肆妥協了，事已至此已經沒有繼續隱瞞的必要，“相識那年，我才十二歲，那晚下了很大的雨，我的媽媽剛剛去世，我一個人跑到外麵蹲在街邊哭，你給了我一把傘，還塞給我一顆糖，之後什麼都沒說就走了”
說起第一次見麵沈聽肆的嘴角帶著淺淺笑意，許是想起那時的段序秋似乎因為怕說錯話自始至終沒開口，甚至有些緊張地把糖塞進他手裏。
“真正地拉近距離是在我十三歲那年，我一個人在湖邊畫畫到很晚，很悲催的錢包又被人搶了，好巧不巧又遇到了你，是你叫人送我回家的，那時的你話變得多了，問了我好多問題，最終發現我們讀同一所中學”
沈聽肆抬頭看向段序秋，他聽得極其認真，視線始終落在沈聽肆的眼睛上，沈聽肆緊急避開他的目光繼續說到著。
“在學校你很照顧我，會給我帶早餐看著我吃光才肯回去上課，會等著我放學一起回家，雖然不順路但你還是會送我，對了，你還為我打過架呢，而且不止一次”
對於為他打過架段序秋是震驚的，沒想過如今還算沉穩的自己還有過這樣的事跡，在他的震驚中沈聽肆沒忍住笑出了聲。
“是因為有人欺負我你替我打抱不平，你的門牙還掉過一顆呢。”回憶起這件事沈聽肆笑得愈發燦爛，直到看見段序秋一臉窘迫地看著自己才抑製住笑容。
“讀高中的時候我們還是在一起，那時我經常不開心，一直都是你安慰我，陪著我，你知道我許多秘密，隻是現在都忘了…”
回憶往事難免惆悵，不過沈聽肆很快又打起精神，隻是這次他沒敢抬頭看段序秋的眼神，“之後我們就順理成章地在一起了，你追的我，沒想到吧？看樣子以前我還是有點魅力的嘛”
沈聽肆輕描淡寫地講出了他們一起的經曆，那些艱難、難忘的過程隻字未提，比如被段序秋的父親知道後曾找他談過話，甚至警告過他，比如被不止一個愛慕段序秋的人羞辱謾罵，隻不過這些失去記憶前的段序秋也渾然不知。
“那我是怎麼出的意外。”聽完這些的段序秋早就有些不淡定，但他壓製著。
“說起來你出意外全都怪我，是我情緒失控在大街上亂跑闖紅燈，你是為了救我出的車禍，已經兩年了…你仍然沒有好起來，所以自始至終其實都是我虧欠你”
沈聽肆笑著抬頭，“好了，說出來果然輕鬆很多，你什麼感受？”
他覺得自己腦袋一定是抽了才會問他聽完什麼感受，然而後悔已經來不及。
“這兩年你一定很難熬吧，原本可以為了保護你哪怕去死的人忘記了你，甚至到後來的冷落厭惡你，一次又一次地傷著你的心”
何止是難熬，簡直就是痛苦至極。
完全沒想到段序秋會這樣說，惹得沈聽肆紅了眼眶，差一點衝動地撲進他的懷裏訴說這兩年的委屈與煎熬，可他沒有忘記，段序秋已經有愛的人了，於是他故作輕鬆。
“這有什麼，都是過去式了，我們都向前看吧，我不必繼續活在回憶裏，你也不必因為忘記了我感到愧疚困惑，現在的我們是債主關係？等我還完錢就徹底劃清界限吧”
最後一句話讓段序秋頓感不舒服，心中驚訝於自己不想和他劃清界限的想法，不知是愧疚心作祟還是什麼，隻是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段序秋早就不再對他排斥，至於那些凶巴巴的態度都是情緒過激以及自尊心使然。
“我…”我沒有那麼討厭你，也沒有想趕你走，這句話始終沒說出口，最終出口變成了，“在還清之前我們還是維持婚姻關係”
沈聽肆無心與他爭辯隻點頭應允，“好，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