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窈皺眉，輕聲喊，“小然。”
“姐姐，我說，我隻想和你一起，你會永遠在我身邊對吧？”裴小然語調又恢複如常，乖巧又依賴。
裴窈沉默片刻，聲音很輕地說，“對。”
她的痛苦與茫然，在這一刻，全都消失殆盡，隻有沁入血管裏的冷。
緊緊揪著被子，裴窈嗓音溫柔地問裴小然，“你是不是心裏也很難過？”
“沒有的，隻要姐姐好好的，我一直都是開心的。”裴小然聲音裏揚起笑意來。
裴窈默默歎息一聲，手指無意識摸到邢宴川給她的手串，她摩挲片刻，輕聲道，“我很好的，有個人對我特別特別的好，以至於他兩個兄弟，也十分護著我。我以為，我脫離沈延後，在外麵日子會過得很艱難，但沒有，我很幸運。”
“姐姐，那你會和姐夫離婚嗎？”裴小然好奇地問。
裴窈很少跟裴小然聊這麼多，以前是沒機會，脫離沈延後，她的事情多，人的狀態也差。
麵對裴小然的問題，她短暫地陷入了沉默中，“一個月十萬的工資，一年一百二十萬，除掉我們吃喝用二十萬，我要攢三十年才還得起……我不能主動提起離婚。”
“那你就不能和對你好的人一起了。”裴小然有些失落地說。
裴窈覺得他的想法很有趣，忍不住聲音輕鬆了一些，“為什麼對我好，我就要和他一起呢？我們也可以是朋友。”
“好吧，姐姐我能多跟你說一會兒話嗎？我好想你，想見你。”裴小然又開始像個黏人的小狗一樣。
“你想說什麼？”裴窈一邊問，一邊起身。
來到窗邊的落地窗前坐下。
裴窈的手放在窗子上，她扶著玻璃，視線朝樓下看去。
看到邢宴川的車，她把頭靠在玻璃窗上，靜靜看著。
他還是沒走。
“姐姐，你說的對你很好的人，我可不可以跟他見一見呢？”裴小然撒著嬌問她。
裴窈倒有些猶豫起來，“我現在用的是你給我弄的新名字，你見他，我怕到時候露餡了，他知道我騙他，應該會很難過吧？”
“也對哦，我現在也不能跟姐姐聯係太緊密，被沈延知道就不好了。”裴小然十分懂事地說。
“但是他在樓下還沒走，你跟他說說話？”裴窈輕聲詢問。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問這樣的話。
說出來，就有點後悔甚至懊惱。
“啊，他在你樓下？他送你回來的嗎？”裴小然好奇極了。
裴窈嘴角無意識勾起很淺的弧度，聲音都溫柔了一些，“嗯，每次他送我回來，好像都會在樓下車裏，好久都不走。”
“讓我和他說說話嘛。”裴小然立即跟個撒歡的小孩一樣。
裴窈起身，她穿著睡衣下了一樓。
走到邢宴川的車子旁邊，輕輕敲了敲車窗。
在車裏小憩的邢宴川，睜開眼睛，當看到車外的人時，他立即清醒了。
裴窈略顯病態的白，在夜裏讓她看起來像是精靈一樣。
他立即開了車門，繞到裴窈的麵前，臉上帶著驚訝地問，“你怎麼下來了？”
“我弟弟想跟你說話。”裴窈把手機送到他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