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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看,這就是稻浪(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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蘆花都抽穗了,半壁槐花開得熱熱鬧鬧的。夢見稻田巡曳,近的活綠,遠一點的開稻花,再遠的,轉成金黃。

在夢中,簡州被稻浪淹沒,一陣一陣的浪濤,跟人說:“看,這就是稻浪!”可是,這一次,他的身旁沒有人。

“州州,是媽媽對不住你,你要好好長大,媽媽走了,要好好聽奶奶的話,知道嗎。”

小小的簡州看著媽媽拖著行李箱走遠,小男孩不知道媽媽要去哪,是不要自己了嗎,可是我明明很聽話啊。

“好,媽媽那你早點回來啊。”

女人親了親小男孩的臉蛋,沒有說話。拖著行李箱轉身,不再看小男孩。

“喂,讓開。”

“幹嘛?”

“沒爸媽的野孩子,閃開。”

“你胡說,我有媽媽,也有爸爸,他們馬上就會回來。”

簡州覺得,媽媽會回來的,媽媽最喜歡小州了,不是嗎。

“奶奶,你坐著吧,我來就好,我拎得動。”

軟乎乎的一個小團子就這樣拎著水桶去在院子裏忙忙碌碌。

奶奶最喜歡小州,自己的女兒對不起孩子,她就把這個孫子當成心頭肉來寵。

但是奶奶身體不好,寵不了小州幾年,後來小州去了孤兒院,被陶霖的父母收養。

陶霖是獨生子女,父母一直在資助簡州所在的這所孤兒院。

“霖霖,今天天氣很好,我們出去走走,好不好哇?”

“好的媽媽。”陶霖扒著窗戶往外看,今天的天好藍啊。

小陶霖的臉蛋貼著車窗玻璃,看一路的稻浪。正值初夏時節,青翠的稻浪使人的心情都變得舒暢起來。小陶霖有預感,今天一定特別的棒。

陶霖到孤兒院的時候,簡州正在放風箏。

“你好,我可以和你一起玩嗎?”

從來沒有人對簡州發出這樣子的邀請,因為自己是“沒人要”的小孩,所以以前沒有人願意和他一起玩,他們以排擠他為樂趣。

“好。”簡州很高興。陶霖長得很好看,嬰兒肥還沒有褪去,臉蛋依然是肉乎乎的,白白淨淨,身上有淡淡的香味,簡州很喜歡他。他把自己的風箏線放到陶霖的手裏。

“你看,就像這樣,你拉一拉,再放一放,就好啦。”

兩個小朋友就這樣一直玩了好久。

陶裴和江樂就這樣看著倆孩子玩了一下午,“好久都沒有看見霖霖這樣開心過了。”

“是啊,他好像和小州很處得來呢,我看小州好像也很喜歡我們兒子呢,哈哈哈哈哈哈。”

“霖霖,我們該回家了。”

“媽媽,我還想和小州一起玩兒。”

“但是我們該回家啦,霖霖,小州也該休息啦。”

“媽媽,我想小州和我們一起回家。”

簡州坐在陶裴和江樂的車裏,他望向窗外,蘆花都抽穗了,半壁槐花開得熱熱鬧鬧的。稻田巡曳,近的活綠,遠一點的開稻花,再遠的,轉成金黃。

車子被稻浪淹沒,一陣一陣的浪濤。

從那之後,陶霖用什麼,簡州就用什麼,陶霖的父母對簡州很好,陶霖也是,他很喜歡這個新來的弟弟,終於有人和他一起玩。誰也不可以欺負他的弟弟,要是有人欺負他,他就和他拚命。

陶霖喜歡每天早早地起床,趴在弟弟的床邊,捏他的小臉蛋兒。他喜歡課間時,靠在簡州教室後門兒東張西望,怕有人欺負他的弟弟。他喜歡每天在睡前倒一杯牛奶給弟弟,“快喝,喝了就可以長高高哦,他們就不敢欺負你了,你要學會保護自己,遇到欺負你的人,要反擊,像這樣。”陶霖一個左勾拳,一個右勾拳,給他可愛的弟弟演示著,簡州被他逗逗哈哈大笑,從來沒有人這樣逗他笑。

破碎的可以再次圓滿,遠逝的可能在記憶裏複活。有人將委地的裂帛係成黃昏中的酒幡兒罷,那麼,險灘覆舟也是隻是顛倒天地而已,不需要失路痛哭。

穿過黑暗的玻璃,那裏是不是以死名生,以生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