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薛忍冬做得最壞打算並沒有派上用場。
黃老師大概是被這個年代的學習風氣毒打多了,難得遇到薛忍冬這種文化課幾乎全滿分的好苗子。
替薛忍冬操辦起專業錄取的事,簡直比薛忍冬本人還上心。
沒過多久,錄取通知書就送到薛忍冬手上了。
知青點的幾個知青一起生活了這麼久,互相之間也有了深厚的感情,雖然不舍,但卻都為薛忍冬感到高興。
當天就為薛忍冬辦起了慶功宴,幾個人把能拿出來的好吃的都拿了出來,做了一桌子菜,甚至還準備了幾瓶當地的高粱燒。
幾個知青坐在飯桌前回憶往昔,沒過多久,就一個個喝得迷迷糊糊的。
薛忍冬反而沒怎麼喝,還是清醒的。
這時薑連翹猛地拍了一下薛忍冬的肩膀,大著舌頭說道:“忍冬……辣是不是……謝臨川?”
薛忍冬抬頭看過去,發現謝臨川站在知青點門口的樹下衝她招手。
她站起身走了過去。
“我有些話想跟你說。”謝臨川臉上帶著一股堅決。
薛忍冬回頭看向身後的一群醉鬼,點了點頭,“我們去衛生所說吧!”
謝臨川沒有說話,轉身往衛生所的方向去了。
薛忍冬看他那勁頭,感覺他不像是要說話,倒像是要上戰場。
等薛忍冬走進衛生所,身後的門就咣當一聲關上了。
嚇得她一個激靈。
她轉身去看,就發現謝臨川竟然連門閂都插上了。
薛忍冬:“……”
怎麼的?想埋伏我?
“薛忍冬,你去了北京,還會和我聯絡嗎?”謝臨川低著頭,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薛忍冬一時有點心虛,“應該會聯絡吧?”
但是要是忙起來,能不能想起來聯絡她就保證不了了。
“果然是這樣。”謝臨川抬起頭,頗有幾分怨氣地說道:“你是不是到了新的地方,認識了新的人,就會把舊人忘得一幹二淨?”
“也沒有吧……就是人到了新環境,社交圈子肯定也會變化的嘛……”薛忍冬話說到這,一看謝臨川的眼睛,頓時慌了,“欸欸欸!我、我開玩笑的!你、你別哭啊!”
然而話已經說出去了,謝臨川又怎麼可能當沒聽過?
眼眶一下子就紅了,在白白淨淨的臉上異常明顯。
“薛忍冬!”謝臨川眼淚要落不落的,咬著牙說道:“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
“我又沒說不聯係你……”薛忍冬頓時感覺自己像個始亂終棄的渣女,有點慌張地找補道:“我剛才說的就是一般朋友,你看咱們倆在衛生所共事這麼長時間,革命友誼多深厚啊!我肯定會給你寫信的!”
“那要是別的男人向你獻殷勤呢?”謝臨川的眼淚後知後覺地落了下來,顯得那張精致得過分的臉變得更加穠麗。
莫名地讓人想欺負。
薛忍冬看了一眼,就連忙扭開了臉,撓著後腦勺別扭地說道:“哎呀!現在大學不允許談戀愛的!誰會對我獻殷勤啊!”
“萬一就是有呢?”謝臨川抓住薛忍冬的肩膀,把她扳向自己,追問道:“你是不是也像對我一樣,毫無防備地對他好?”
薛忍冬不看他,逃避地說道:“你說話注意點啊!我是那麼隨便的人嗎?”
“所以你隻對我這樣?”謝臨川睫毛濕漉漉地,一雙眼睛亮晶晶地看著薛忍冬,“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