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文已是滿眼通紅。
他死死地盯著電腦屏幕，9點30分一開盤，蘇文就通過幾個賬戶快速買入幾個萬手大單，二十幾秒的功夫，這隻百億的股票就穩穩地封在了漲停板。“大功告成！”蘇文拍了拍手，咧開嘴笑了。可是今天感覺有些異樣，往日的他總是信心滿滿，今天他卻顯得有些沒底，他有些疑惑自己為什麼要頂這個板，好像一切都跟葉老二有關。提起葉老二，蘇文怒火中燒，可是又不知緣何而起。
來不及細想，突然一筆5000手的大單將蘇文拉了回來。“有人要砸盤？”接著一筆筆972的單子像脫了韁的野馬蜂擁而至。蘇文趕緊在12個點的位置掛了1萬手的托單拚命的接，可是賣單並沒有變少，相反更加的猖獗，似乎躲在暗處的對手要將整個公司賣給他。蘇文額頭滲出了汗，是誰？這手法太熟悉了。可是他又吐不出名字。
上午的11點23分，隨著一筆1.5萬手的大單掛在賣一跌停價，蘇文徹底失去了生機，麵如死灰，身體像條死魚從椅子上滑落，屁股快要掉到地上時，蘇文一把抓住椅子的扶手，像極了快擱淺時苦苦的掙紮。
他甚至不知道為什麼要玩這個遊戲。他模糊地記起自己昨天找兄弟潘子謀劃了什麼，暗號？對，暗號，972。972？972！蘇文慌忙四處尋找，抬頭發現電腦屏幕旁的便簽紙赫然寫著“972，做多！”他狐疑地點開跌停板的排隊單，竟是一連串的972壓單。為什麼呢？為什麼？潘子背叛我了嗎？潘子難道跟葉家老二了，把我當成投名狀？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蘇文拚命地想理清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是他連想起昨天的事情都如此艱難，更別妄想前天甚至更久前的事。蘇文痛苦地抓著頭發，頭發稀疏夾雜些許白發。腦袋是一片空白。加上融資和貸款，今天的投入近1個億，天地40厘米的大麵，蘇文怕是再也翻不了身了。今夕是何年？蘇文苦笑。
“不許接電話。”鼠標旁的一張紅色便簽就像是一個駭人的炸彈，異常醒目。蘇文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手機。49個未接電話！有潘子的，有老婆的，有蘇武的，還有些是備注是奇怪的代碼，蘇文想不起這些代碼是誰。痛苦像煙霧般彌漫，充斥蘇文整個身軀。他狠狠地捶著自己的腦袋，仿佛裏頭深處便是答案，可惜一切都無濟於事，他什麼也記不起來。
更可怕的是，他仿佛成了一個傻子。
蘇文趕緊點開網頁隨便找了一道數學題:設A為n階方陣，且A²u003dA，證明R（A）+R(A-E)u003dn。
這什麼垃圾！看不懂！換一道！他全然忘了自己是個優秀的重點大學畢業生。
蘇文又點了幾個頁麵。“將一骰子連續拋三次，落地時向上的點數依次成等差數列的概率？”
看不懂，還是看不懂！
蘇文遲緩地在百度裏輸入“小學數學”，狠狠地敲了下回車，可他卻沒有勇氣看去。“我不會成了一個傻子吧？”蘇文疑惑。
強了五六分鍾，蘇文還是把臉轉向了屏幕，“18+33*2u003d”，蘇文呆呆地盯著屏幕半天，愣是想不出答案。
天哪，這是怎麼回事，這是怎麼回事。蘇文跪倒在地上，涕泗橫流地痛哭起來。變傻和失憶讓他瀕臨崩潰。
絕望之際，他的手在地上碰到了一張便簽紙，原來地上也貼著一張黃色的便簽紙。“跳樓。”便簽紙上的字讓他驚愕。蘇文仔細的瞅著字跡上的紋路，沒錯，這是自己的字。可是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這麼做。
他翻了翻便簽紙。背麵竟寫著“別遲疑。蘇文絕筆。”
蘇文不再遲疑，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
走向了陽台。此刻正是正午，驕陽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