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揮揮手打發了陵容。
陵容轉身時與葉恒對視一眼,他眼中含笑,似乎又是在打趣陵容,可陵容還記掛著他身上的傷,又是在勤政殿內,不便打眉眼官司。
隻能低了頭走出勤政殿,想著回去找小林子打探打探消息,在哪裏見葉恒一麵,看看他的傷勢嚴不嚴重...
——
回到暖香塢,陵容與綠柳杜鵑講了母親的消息,她們都很為陵容高興。
小主進宮所求無非是為了夫人在家中能安穩度日,如今得了封賞,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陵容平日裏都是一月一封家書寄回,好在她得太後青眼,內務府也不會過多阻攔。
此時母親受封,陵容便又寫了封信給母親,與她分說了此次的封賞討要,又囑咐母親,現下安比槐應傷罷官在家,得皇上牌匾的賞賜後,他在人前自然要裝出樣子來。
隻要他記掛著名聲,母親就不用怕他,母親有了六品的誥命,在鬆陽縣自然也再無人敢欺淩,從今往後,母親便終於可以揚眉吐氣了。
信寫完後,陵容平複了心中激蕩的情緒。
陵容擦拭了眼淚,洗漱後躺下。
——
夏日的夜晚,蟬鳴聒噪。
陵容躺在床上睡不著,翻過身看向床幔之外,今日月明,月光從窗紙中透出來,照亮了梳妝台。
這夜似乎漫長又寧靜。
陵容將枕下的荷包拿出來,又取出那個要送給葉恒的纓珞。
真是奇怪,往日一連一月沒見到他,心中都沒那麼思念,今日見了一麵,就已經迫切的不行了。
皇上說葉恒是去了江南辦差,碰巧遇到的蔣文慶逃離。
這會是碰巧嗎?
他去江南是辦什麼差事呢?
他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怎麼到了現在還滲著血。難道是傷的很重?
陵容心中一急,忍不住握緊了手中的纓珞。
就這樣緩緩的思忖著,陵容淺淺睡去。
窗外不知哪裏飄來一陣笛音,似是幽怨似是失意,輕的快要消失在空氣裏。
隻有守夜的宮人聽見,一時恍惚這聲音又消失不見,仿佛隻是錯覺。
——
直到第二日小林子才確定好了消息。
圓明園中有一蓬萊島,偏僻無人居住的,隻用一小船往來,日常灑掃的人都不怎麼去,再無人經過的。
葉恒約陵容明日晚間在蓬萊洲見麵。
陵容將事情與綠柳分說,想讓她二人互換衣服,陵容打扮成她的樣子出去,綠柳裝成她在殿中休息。
卻不料綠柳一副明白的樣子,“小主放心。”
綠柳隻說了這一句,陵容就明白了。
她們互相看著對方,眼中的真意不假,也都對視著笑了出來。
也沒有再多言,陵容的心已經飄遠。
難怪人常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陵容隻覺得這時間怎麼過得如此之慢...
——憶君心似西江水,日夜東流無歇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