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捂著額頭坐倒在地上。
他感覺頭上慢慢起了一個小包,正在拿手衡量著情況。
抬起眼又看見謹娘娘拿著棒子不知所措,不由得咧開嘴笑了出來。
他不笑還好,一笑倒讓陵容反應了過來。
“四阿哥,你怎麼會來蓬萊洲?”陵容將手上的棒子扔到一邊,略帶懷疑的問道。
四阿哥仿佛沒有聽出來,真誠道,“兒臣聽說皇阿瑪將謹娘娘發配到了蓬萊洲,兒臣知道這蓬萊洲偏遠,怕謹娘娘有不便,這才混著送飲食的箱子中跟了進來。”
四阿哥一片赤忱之心,但陵容卻有懷疑。
方才他們來的船上分明還有溫太醫與一些藥材,看給她們帶來的飲食也該知道她們的日子沒有多麼苦。
若是已經看到這樣的情況後,四阿哥還如此說,便真是有問題。
更何況,四阿哥是長成的阿哥,眉姐姐現在懷有身孕,萬一四阿哥發現之後動了什麼心思可就遭了。
於是陵容用手去感覺了一下四阿哥額頭上的傷。
“這樣可不行,阿哥跟我來吧,我屋中有些消腫的藥膏,給你擦擦,也好的快些。”
陵容想著先將四阿哥與眉姐姐隔開,於是將四阿哥帶去了自己屋中。
還好當時來到蓬萊洲後,為著身邊還帶著的采星采月,春柳杜鵑小林子等人,她與眉莊就分了兩個院子用。
綠柳此時也聽到動靜,放下柴,趕了過來。
看到四阿哥,也是一驚。
陵容給綠柳使了個眼色,“綠柳,你快去我房中將消腫的藥膏找出來,四阿哥傷著了頭。”
綠柳點點頭,連忙跑回屋,屋中杜鵑還在,可以讓杜鵑去給惠小主帶信,讓她們先不要出來。
陵容為了拖延,便牽著四阿哥的手慢慢往前走。
誰知四阿哥居然低著頭老老實實的,一句話也不說。
“四阿哥?”
陵容喊了一聲,四阿哥卻還是沒有抬頭。
頭上的傷可大可小。
害怕出事,陵容便蹲下身來,結果卻看見了四阿哥剛落下的眼淚。
一個半大的孩子,不受父母的重視與關懷,便是哭,也是要這樣隱忍著,不發出一絲聲音的。
陵容看著四阿哥死死的咬著下唇,不讓自己哭出聲,眼淚卻不停的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心中的懷疑已去了三分,不由得放輕了聲音,“四阿哥這是怎麼了。”
看著陵容的關懷,這不是惡言相向,也不是不耐煩。而是耐心的關懷與憐惜...
四阿哥解讀出了陵容的語氣,一下子哭出聲來。
四阿哥這些日子都為謹娘娘懸著心,不知道為何也為自己懸著心,提心吊膽的,連覺都沒睡好。
緩了一會兒,抽抽噎噎的,
“謹娘娘牽著我的手好溫暖,我夢中常夢見額娘,額娘便是這樣牽著我慢慢走的。”
“謹娘娘,是不是我的錯,要是我不出生,額娘就不會死了...”
說來也是可憐...
陵容心中歎了一口氣,這孩子出生時便沒見過額娘,應當是上次聽了她的話,對自己額娘的生死產生了愧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