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貴人方才說華妃病了,她怎麼了。
曹貴人說著便歎了口氣,“哎,華妃娘娘如今隻將自己關在翊坤宮內,除了臣妾借了溫宜的光,得了娘娘一麵,其餘人娘娘是一概不見的。”
“臣妾走時,華妃娘娘便進了內殿,可臣妾分明瞧著娘娘眼下青黑,宮中又有安神藥的味道,分明是沒有休息好。”
曹琴默見皇帝已經略有動容,便見好就收,有些話說一二句讓人留了心自己去發現就好了。
要是說多了反倒有故意的嫌疑。
曹琴默給桑兒使了眼色,讓她上茶。
皇帝喝了一口,發現是紅棗枸杞茶。
曹貴人道,“皇上,夜間為安睡不宜飲茶,紅棗枸杞利於補氣血,又可以滋養脾胃,補肝氣,皇上用些吧。”
皇帝點點頭,道,“琴默一向心細。”
又看了看那張書房的地毯,道,“這地毯好是好,就是屋子太小,溫宜自己玩著倒是無事,在有些奶娘們周圍照料著就顯得小了。”
“如今啟祥宮主殿空著,你便搬進去吧,那邊寬敞些,溫宜住著也舒適。”
曹琴默在心中悄悄笑著,但麵上並不顯,她道,“皇上,啟祥宮主殿要一宮主位方得居住,臣妾搬進去怕是不妥。”
皇帝隨意一笑,“這有何難,你從王府時就跟著朕,這個貴人也是進宮時才封的,這麼多年也沒有給你晉位。溫宜如今照料的這麼妥當都是你這個額娘的功勞。”
“如今朕便晉封你為嬪位,作為一宮主位,居啟祥宮主殿也並無不妥。”
看著新晉封為曹嬪的曹琴默欣喜的下跪行禮,皇帝點點頭。
不知為何他反而沒有多少感覺。
現在天時還早,皇帝見過溫宜也覺得夠了,便起駕回宮。
攆轎抬了起來,朝著養心殿走去。
蘇培盛看著皇帝的樣子道,“皇上,曹嬪娘娘如此歡喜想來也是為了溫宜公主之故。”
“曹嬪娘娘娘家勢微並無依靠,公主將來談婚論嫁也就依靠著皇上與曹嬪娘娘了。”
皇帝歎口氣,“朕知道。”
隻是被算計難免心中不快,哪怕這個人是為了自己的女兒。
這也是曹琴默有個女兒,但仍然隻是一個貴人的原因。
皇帝覺著與曹琴默相處時,時時刻刻都能感受到她心中的盤算。
這個人不會有一絲真心。
皇帝隻覺得方才他在曹琴默宮中所感受到的一切都是戲,一場演給他看的戲。
或許平時曹琴默也是如此對待溫宜,也或許宮中之人就是善於這樣利用身邊的一切來換取自己的利益。
但感受多了,總是覺得不好。
這宮中有誰是可以不要他帶來的恩寵、權勢,全心全意為著自己想的呢。
皇帝腦海中閃過幾個人,他看著這黑漆漆的紫禁城,這裏住著這麼多人,能在心中刻下印象的,也就寥寥幾人。
蘇培盛打量著皇帝的神情,開口道,“去翊坤宮。”
皇帝還是那副樣子。
攆轎行到了翊坤宮門口,秋風蕭瑟,皇帝突然發現這座往日裏最顯矚目的宮殿居然也有如此蕭條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