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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來到一麵牆的中間位置，小孩忽然停下來，小心翼翼的捧起其中一幅字，用小掃帚輕輕撣去灰塵。
回過頭對著葉寧繼續介紹，“所以每次隻要繳納五文錢，便可溫讀本肆的所有書冊，但不可弄髒弄壞。
若哪位才子心有所得，便可寫下掛於牆上。如果有人看中後買下來，那所得銀兩平分。”
小孩子說到這個一臉自豪，眼裏閃著亮光，看得出來他對東家很是崇拜。
“若我也出五文錢，是不是也可以寫下來掛上去？”葉寧在小孩麵前揮揮手，打斷了他的神遊。
“那是自然，客官請隨我來。”
接過葉寧遞來的銅板，便領著他來到一張桌前。桌上文房四寶都是提前備好的，一排毛筆和紙硯看起來都價值不菲。
小孩兒又從後麵又端來一個托盤，將茶水放好後便退到桌旁，靜靜候著。
葉寧挑了一隻還算順手的毛筆，將一張紙攤平。
......
手裏的筆停在空中好一會。
這讓小孩很是驚訝，‘這位仁兄該不會是剛學會寫字吧，看著也不像啊’。
沾墨，掭筆，果不其然，第一個字就寫臭了。
小孩悔得都想給自己一個嘴巴，‘這打哪來的爺啊，您這一看連毛筆都用不順的主兒還寫啥文章啊。’
但是所有的不滿寧可在咽到肚子裏也不能說出來，否則讓東家知道了，別說是他，就連掌櫃都得跟著倒黴。
好在葉寧在畫滿了快整張紙後就慢慢找到感覺了，其實他之前還真沒用過毛筆，但想來所有的筆其實用起來都是差不了哪去，無非就是控筆和控形的技巧不同。
前世小的時候非常貪玩，經常出去玩忘了寫作業，然後被老師罰。本來隻寫一遍就可以交差的作業到他這裏偏偏要多寫個四五遍才罷休。
至於寫的那些是什麼鬼早就忘了，但是把字算是給練出來了，如此說起來還得感謝那些老師？
筆的用法雖不同，但肌肉是有記憶的，對字形的感覺也是在線的。
有道是善書者不擇筆，葉寧很快摸索到竅門，然後基本就能用毛筆寫出不錯的行楷了。
看葉寧又重新攤開一張紙，小孩心說爺啊，不行就早點回吧您呐，就說花您五個銅板，那也沒像您這樣糟踐紙的啊。
眼前這張紙要還是這樣胡亂畫，就隻能勸您休息了，大不了五文錢再退給您。
‘歸去來兮，田園將蕪胡不歸？既自以心為形役，奚惆悵而獨悲？...’
......
看著葉寧，小孩頓感內心驚濤駭浪一般，‘這個看起來應該是歌賦吧，再有這字也太好了吧，這哪像是剛學會寫字的樣子，少說也得是十年的功底。
難道說剛才是有意藏拙？這沒道理啊，因為啥啊，就為浪費我們一張紙？’
‘雲無心以出岫，鳥倦飛而知還。景翳翳以將入，撫孤鬆而盤桓...’
......
葉寧還在旁若無人的寫著，小堂倌下巴都快要掉地上了，書肆裏有注意到這邊情況的人紛紛起疑，也都聚過來看個究竟。
沒一會兒，後來的這些人的下巴也快掉地上了。
對於一個從高考大省走出來的學生，哪怕他高中畢業十幾年，他可能會忘了化學元素質量、可能會忘了數學公式定理、可能會忘了英語語法單詞，但決不會忘了這些語文必備課文。
課文後麵的‘全片背誦’這四個字絕對讓人欲仙欲死，午夜驚魂。
許多人痛批判當前的教學環境，說高考給學生和家長帶來巨大壓力，但對於葉寧這種貧苦學生來說，高考可是他們唯一可以相對公平競爭的機會。
那幾張薄薄的試卷，完全可以檢驗出一個學生這十幾年寒窗是紮紮實實的學下來的還是渾渾噩噩的飄過來的。
抱僥幸心理拚運氣？不好意思，一絲可能性都沒有。
除去家境和人脈不談，那些學曆不太好的人想要養家跟那些學曆好的人相比，要多付出百倍千倍的努力，還得再加上財命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