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將馬車停在延瑞縣衙門口,也不知道上哪打酒去了。
車廂裏,葉寧一動不動,楚媚柔荑輕彈劍柄,“乖,叫聲姐,姐罩著你,姐護你周全。”
開什麼玩笑,又沒有血緣關係,喊葉敏姐姐那是因為倆人十幾年相依為命,喊她姐姐是因為她稍不留神他就難留命。
一家酒樓。
葉敏給葉奎倒了杯茶,“大伯,您可知當年敏兒是如何到的葉家?”
自看那個跟葉敏長的一模一樣的女孩時,葉奎就知道,她的身世瞞不住了。
長歎口氣,“當年小寧的爹娘剛成親不久,有一日去廟裏上香求子,途中遇到兩個個逃命的和尚,其中一個和尚懷裏還抱著個女娃。
那和尚將女娃交到寧兒爹娘手裏,懇請他們將女娃撫養成人,然後分頭引開賊人。”
“那個女娃就是姐姐?”葉寧也是第一次知道這些往事,劍眉緊鎖。
葉奎點了點頭。
“那後來呢?”楚媚急切問道。
“寧兒爹娘心地善良,抱著女娃藏在一處土牆後麵,躲開了追殺,但那兩個僧人沒多久就被追上殺掉了。”
“那他們可有說過,那賊人長什麼模樣?”周杞有些激動,那些賊人極有可能就是當年搶走大小姐的人。
“別的記不住了,隻記得他爹說過,為首的那人沒有左耳朵…”
‘啪’周杞的茶杯硬是捏碎了,眼裏也要噴出火來,“是他們…”
“你認識他們?”葉寧看著周杞。
“當年一群歹人從我手裏擄走了大小姐,他們武藝不俗,為首那人沒有左耳。”
周杞的手掌被碎片劃破,鮮血汩汩而流,但他完全不在意,好像受傷的不是自己。
葉奎就坐周杞旁邊,見狀在他肩上快速點了兩下,又順手拿出一個藥瓶放他跟前。
他隱約猜到,這位與天虛教淵源很深,若所料不錯,在教內的地位舉足輕重。
“後來,那些賊人四處找不到敏兒,就回去了,他們夫婦二人也把敏兒帶回葉家,視如己出。
沒多久後,寧兒也出生,本來一家四口也算美滿,可天有不測風雲,他們夫婦二人同日撒手人寰,這裏麵甚是可疑。”
葉寧眉頭一挑,“所以大伯的意思是爹娘的死跟那些賊人有關?”
葉奎自顧自地喝茶,“若我沒猜錯的話,二位是天虛教的吧。”
楚媚手放劍上,警覺地盯著他。
“別緊張,隻是這些年經手幾樁案子,所以多嘴問問。”
轉頭對著葉寧,“寧兒,你長大了,大伯又不在身邊。
日後行走江湖,一定要做個好人,還有,照顧好你姐。”
說完起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葉寧站起身來,總覺得今日大伯像是變了一個人。
“這人好奇怪,”楚媚撇撇嘴,看向周杞,“老周,你怎麼了,臉怎麼這麼白?”
雖然嘴上說老周不好,但她心裏明白,這些年為找姐姐,他吃的苦比自己多多了。
老周臉色不太好看,“他的武功,在我之上。”
延康縣城門。
“爹,您真不先回趟府城麼?”崔河看著一身官服的崔守慶,開口問道。
“情況緊急,爹要即刻入京,稟明聖上。”崔守慶手搭在兒子肩上,心中感慨萬千,一轉眼小兒子都長到自己胸口了。
自己公務太忙,錯過了許多陪伴,兒子越懂事,愧疚感就越重。
可這次事關重大,不敢耽擱,隻希望兒子能理解自己。
“回府路上多加小心,照顧好你娘。”
“孩兒知道了,爹,您一路保重。”崔河向父親深施一禮。
崔守慶點點頭,又向前來送行的延康官員道別後,轉身鑽進馬車。
某一刻,簾子突然被拉開,“兒,爹知你和葉寧交好,當勸他莫要荒廢光陰,日後若朝廷所需,能早有作為。”
“是,孩兒記下了。”
馬車漸行漸遠,消失在視線盡頭。
……
葉寧腦裏梳理著事情,那夥賊人到底什麼路數?為何一定要殺死年幼的姐姐?原主的父母是怎麼死的?
聽老周說大伯的武功很高,肯定不是一個普通的衙差班頭那麼簡單。
還有,早上小翠姑娘偷偷塞給自己一方手帕,上麵還繡著沐瑤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