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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 章 尋找工作(1 / 3)

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何況是兄弟相見,還是很小就分開的好兄弟。有人說,七八歲的孩子,能記住個啥,友情、親情早忘一幹二淨了。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小孩兒不記事,加上時間長,變化大,環境不一樣,忘記是很容易的。

可!我父親這個家庭,爺爺們一直沒分家,孩子們也沒分,孫輩們感情相對就好,即便是遠隔千山萬水,互相都記掛著,書信更是來往不斷,這種感情不僅沒有隨距離遠而疏遠,反到越發加強。這對兄弟就是如此,眼淚就是真情實感的代表。

等了一會兒,我父親推開他堂哥,說:“咱們大老爺們,不能哭哭啼啼,讓周圍人看見笑話,你還在這兒擺不擺攤了?”

“今天不擺了,走,回家!叫你新嫂子給你做牛肉排骨湯,特好吃!”他堂哥在前額上抹了一把,實質是擦眼淚,然後,高興地說。

“你說什麼?我原來的嫂子呢?”我父親沒見過、可聽說過這個嫂子,知書達禮、能文斷字、賢妻良母,不是百裏挑一,是千裏挑一,著急問。

“太原保衛戰時,去給守軍送飯,被日本鬼子的飛機炸死了。沒辦法,她太強,說日本鬼子進了太原,老百姓都會遭殃,有一分力出一分力,支持守軍,也是保護自己。

她連夜蒸了一擔饅頭,我擔著,她在後麵跟著,日本鬼子的飛機扔下炸彈,她不是自己躲開,是撲在我身上,她死了,我活下來了。

我把饅頭擔到戰場上,守城的人都跑光了,我心裏好痛。我把擔子和饅頭扔掉,返回來背上她往家走。

我也不知道是自己回來的,還是被人救回來的,醒來時,在家裏的床上。老爺子說我一個人倒在胡同口,被鄰居抬進來的,問我老婆去哪啦,我把經過講了一遍,他趕忙出外麵找我媳婦的屍體。到處是屍體,但偏偏沒有她的,我使勁想,清楚地記著我一直背著她,暈過去時肯定沒到胡同口。我後來接著找,半年後,我心灰意冷。給她建了座衣冠塚,表示對她的追憶。可她的音容笑貌,一直在我眼前。我擔著饅頭,她跟在後麵,笑得那個開心。

她的死,對我打擊很大,我一直走不出來,她帶走了我的魂,我整天昏昏噩噩,不是流眼淚,就是唉聲歎氣。老爺子看著我,也心疼,畢竟是他兒子,可勸又不起作用,他後來想了個辦法。賣排骨湯的高老鍾家,有個女兒,和我年齡差不多,一直沒出閣,為此,高老鍾沒少操心,高大娘常來我家,求我娘幫忙,我娘給她說了幾個,不是人家嫌她女兒胖,就是她女兒嫌人家不會說話,總之,沒對上眼,姑娘越來越大,越大越嫁不出去。大夫說我是用情過深,情病,藥不能救,得情治。老爺子就讓我娘,求高大娘,讓她女兒每天給我送三頓排骨湯,高大娘看見我也很可憐,死了老婆瘦了一圈不說,連神誌也不清了,便同意幫忙,不過得問問女兒。一家人都心底善良,她家女兒叫高小倩,也同樣善良,一問便同意了。

再好吃的東西,每天吃,頓頓吃,也會反胃,可高小倩的排骨湯,我喝了半年,反到離不開了。

正是我這個試驗品,她家的排骨湯,一路高歌猛進,殺進十六強,每天買排骨湯的人,總是排著長長的隊。

日本鬼子很快知道了,把高老鍾叫去,要他交出排骨湯的配方,他哪有什麼配方,是他女兒讓我能一直喝下去,采取了一些小手段,就是主料不變,在調味品上下功夫,不同口味,不同調料。賣出的排骨湯不是一種味道,而是千變萬化,滿是消費者的需要。現場表演,日本人想要什麼味,各臽一碗大鍋裏的排骨湯,然後按口味放調料。調料也沒有克數限製,純粹憑經驗。日本人最後隻好把高老鍾放了。

高小倩的排骨湯征服了我的胃,逐漸把我也征服了。人死不能複活,我從對前妻的思念中走出來,投入到每天給我送排骨湯的高小倩杯裏了。”

“感人!祝前嫂子在天堂幸福,祝後嫂子排骨湯越做越香。還是老爺子有辦法。你說得十六強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