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易禮嘴角有鮮血滲出。
但江諶解不了氣,又往他肚子上狠狠踹了一腳。
大概是知道自己釀成了悲劇,他也不反抗。不管江諶如何拳腳相向,他都接著。
“小舅舅!別打了別打了。”夏羽瞳跟在江諶身後趕來,忙拉住了他,“我們先去看看小舅媽。”
江諶這才罷手。
醫院拿著報告單走了出來。
看了他們三人一眼,皺著眉頭道:“病人有中度抑鬱症,沒什麼事的話,不要刺激她。”
“中度抑鬱症?”謝易禮愣了一下,“她怎麼會抑鬱呢?”
醫生瞥了他一眼,頗為不滿:“你是病人的親屬朋友嗎?居然不知道?這種情況已經持續三年了。”
“三年……”謝易禮仿佛受了什麼打擊一樣,一動不動愣在原地。
江諶掃了他一眼,眼中滿是不屑。
“她傷口怎樣?”江諶問醫生。
“輕微腦震蕩,沒什麼大礙,注意傷口不要碰水就行。不過……因為病人有抑鬱症,而且情況不是很穩定,你們要好好觀察,最好是給她請個心理醫生,調解一下。”
“謝謝。”江諶朝醫生點了點頭,走進病房。
舒穎已經醒來了,坐在床上發呆,眼神空洞洞的,沒有焦點。
她的額上包著厚厚的紗布,臉色蒼白,嘴唇毫無血色,很是憔悴。
“舒舒。”江諶走到床邊,輕聲喚她。
舒穎這才幽幽轉過頭。
但視線觸及他的那一刻,她的眼中一片火熱。
“乖,沒事。”他的心抽搐了一下,伸手將她攬入懷中。
頭靠在他的肚子上,臉被他輕輕撫摸著,強烈的安全感將她包裹,她的淚水再一次不爭氣地流下。
“不哭。”他伸手抹了一下她的淚水,滾燙得厲害。
“是我害死了言言,是我……我不該活著。”她泣不成聲。
“是我的錯。”他的聲音低沉,卻充滿力量。
是他沒有保護好她。
如果當年對她的守護更長綿,更熱烈,更激進一點,她和她的好朋友就不會遇到那種事。
“舒舒,若言保護你,不是讓你譴責自我的,她希望你無恙,希望你好好活著,你怎麼能辜負她呢?”江諶的聲音如低緩的泉水流過,淌得她心頭暖洋洋的。
“是……我不能辜負她。”舒穎仰著頭,淚眼汪汪地看著她,“所以,我們還是不要在一起吧。”
江諶皺了皺眉,坐在床沿邊,輕撫著她的頭,與她對視。
“舒舒,我不知道別人和你說了什麼。但若言作為你的好朋友,她一定希望你得到幸福。難道在你心裏,她隻是某某的妹妹,而不是你的好朋友?”
舒穎一怔。
言言不僅是謝易禮的妹妹,還是她的好朋友。
她最好的好朋友啊!
言言救她,是不希望自己的好朋友受到傷害,而不是因為她是自己哥哥的女朋友吧?
舒穎的眼裏,突然有了一絲光亮。
夏羽瞳站在門邊,看著舒穎的情緒漸漸穩定,鬆了一口氣。
她退了出去,關上門。
看著走廊上垂頭喪氣的謝易禮,她歎了一口氣。
“你真的要逼死小舅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