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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哲聽了她的話，極為熱心地給她拿了一瓶他媽媽的香水，李妗年連聲道謝，拿著香水瓶在空氣噴了兩下，人從香水落下的水霧中穿行而過，之後她仔細聞了聞身上的味道，總算聞不到那股異味了。
她做這一番動作的時候，林哲就站在旁邊凝望她，剛才她說身上有股奇怪的味道的時候，他幾乎以為她知道了。
但她隨即又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說昨晚跟他過來，沒帶換洗衣物，所以就沒洗澡，夏季炎熱，估計是生了異味。
她耳垂紅的厲害，腦袋快要埋進胸裏麵，還不忘跟穿戴整齊，渾身幹淨的林哲保持一段距離，真真一副為自己身上產生異味而羞愧到了極點。
林哲兀自無聲地笑了，她還是個未經人事的姑娘，他怎麼會想到她會這麼快聯想到那種事情呢。
——
放學後李妗年拒絕了前往林哲家裏，忙不迭地要回家洗澡。
洗完澡把衣服晾在陽台上，李妗年看見站在外麵的一個熟悉的身影，居然是傅斯仄。
他差點把她扔進遊泳池裏淹死這件事，給她留下了極為濃重的陰影，以至於她連盆裏剩下的衣服都顧不上，迅速轉身跑向室內，裝衣物的紅色塑料盆被她無意識地打翻，傾倒在地上，發出響亮的聲響，幹淨的衣物墜到地上，變得汙黑。
跑進去的人卻無暇顧及，足可見她有多怕傅斯仄。
傅斯仄見證了她跑掉的一係列動作，女孩瞬間蒼白的臉頰，驟然緊縮的瞳孔，從手邊滑落的紅色塑料盆，倉惶逃竄的身影。
他盯著她離開的方向，站在原地無聲地笑了一下，那雙總是清冷的眸子醞出難得一見的陰雲。
李妗年躲進了自己的臥室裏，把門反鎖住，躺進被窩裏，用被子牢牢蓋住自己，才感覺到了一絲安全感，揣在兜裏的手機突然開始急切地震動。
她看了一眼，竟然傅斯仄，來不及想他為什麼會有她的電話號碼，從心底湧起的巨大恐懼就使她立即點擊了掛斷。
對麵沒有再打過來，她收到了一條彩信，發件人仍然是傅斯仄。
李妗年臉上僅剩的一點血色消失的幹幹淨淨，呼吸加重，像個被判了死刑的囚徒開始渾身戰栗，她已經猜到了他發過來的是什麼。
是上次他素描的她的裸/（體），栩栩如生，精致到了極點。
但李妗年沒有心情欣賞，她隻是難堪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臉，從喉嚨發出一聲又一聲痛苦的哀鳴。
她上次堅決不看，就是不想看見自己尊嚴全無的樣子，卻沒想到兜兜轉轉，她會以這種方式看見。
傅斯仄自發出那封彩信之後，就等在原地，麵前的木門輕微響動之後，李妗年出現在門口，臉色蒼白，睫毛濡濕，看起來像是剛剛哭過了，眼帶憎恨地看著他。
“走吧，不就是做模特嗎？”
她嗓音裏是一股認命的死寂。
“你和林哲在交往？”傅斯仄仍站在原地，淡漠的視線掃過李妗年，問了一個風牛馬不相及的問題。
李妗年不明白怎麼個個都要問這個問題，陳老師就算了，傅斯仄這麼關心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