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觸碰門板的刹那,不自主地發顫,她深吸一口氣,輕輕推開門。
清幽的竹葉香縈繞鼻間,青色理石長案後的硯憬琛,隻是略略抬眸隨意地瞥了一眼陌鳶,便繼續批閱桌上堆積的折子。
陌鳶有些怔忡地望著眼前的男子。
月白錦衣,烏發半束,修眉下那雙丹鳳眼,清冷而幽深,挺鼻薄唇,勾著若有似無的淺笑,又隱隱透著拒人千裏的涼薄。
誰能想到權勢滔天的硯相竟這般年輕,惡名昭著的他卻是光風霽月的矜貴模樣。
“見過相爺。”收回視線,陌鳶緊張地行了一個規規矩矩的禮。
硯憬琛單單“嗯”了一聲,頭都沒抬,依舊手持朱筆在折上批字。
陌鳶心中一涼,抿抿唇,忽略他的疏冷,溫聲道:
“硯相,我父兄是冤枉的。退敵三十裏而不繼續追擊,是因為犬戎素來驍勇凶殘,此役蒼漓軍也損失慘重,若真是將犬戎逼至窮途,恐怕他們會破釜沉舟,玉石俱焚。”
硯憬琛翻著折子,冷淡地問:“那通敵的信函又如何解釋?”
“定是有人覬覦我父親的兵權,才構陷偽造了那樣的信函。”陌鳶越說越激動,腳步不自覺地上前,離硯憬琛又近了些。
燭光閃閃,照亮整個房間,卻映不明硯憬琛諱莫的神情。
“倘若讓有心之人奸計得逞,那蒼漓軍的統帥虎符也會落於那人手中,其勢力越大,對……”陌鳶頓了頓,小心打量硯憬琛的神色。
“怎麼不往下說?”硯憬琛倏爾掀起眼皮,瞥向陌鳶。
陌鳶努力地去看他的眼睛,試圖分辨他的情緒,奈何漆黑的眸子,深如寒潭,探不到底。
陌鳶攥著帕子的手緊了緊:“對硯相也是一種威脅。”
硯憬琛低低嗤笑一聲:“區區蒼漓軍兵權而已,豈會動搖本相根基,本相還不放在眼裏。郡主,倒不如想想其他說辭。”
清淺平緩的語調,道出最輕狂的話。
陌鳶胸口一滯,惱恨、憋悶、泄氣。
“還請硯相明示,如何才能還我父兄清白?”陌鳶放棄準備好的所有言語,直截了當地問。
畢竟她看不懂他,他卻能一眼看穿她的心思。
“那就要看郡主能為本相做些什麼……”長指攜筆,墨硯流轉,丹紅躍然紙上。
那看似隨意的一筆,卻能改變多少人的命運。
她能為硯憬琛做什麼?
兵權他不屑,錢財她沒有。
陌鳶咬著下唇,清淩淩的眼睛悄然洇上霧氣:“願在相府,為奴為婢。”
硯憬琛微微頷首,有點上道了,但還不夠。
他放下手中朱筆,挺拔的脊背緩緩靠向椅背,單手撐著額角,聲音低沉,語調悠緩:“相府不缺婢子,倒是臥榻冬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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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外話:本書已完結,幾點小提示,方便小書友參考選擇。
1.男主人設:對別人陰鷙狠戾,對女主蓄謀已久(後文會逐步交代,男主是怎麼認識女主的),前幾章鋪墊,交代重要人物和培養感情。循序漸進地撩,逐漸邪話不斷,對女主偏愛寵溺。
2.男主為什麼不直接提親?因為,女主父親一開始根本就不喜歡男主,且有中意的女婿人選。最關鍵的是,女主一開始根本就不認識男主,提親也不可能答應。是男主認識女主,女主不認識他。所以,男主隻能等,蓄謀等待。所以,咱們的設定是蓄謀已久哈。
3.女主父兄不是男主陷害的。相反,是隻有男主能救女主父兄。所以,女主才去求男主。男主就是等女主來求他,好把人留在身邊,好讓女主一點一點喜歡上他,從而心甘情願地嫁給他,不僅要人,更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