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陌鳶說話,硯憬琛冷聲開口:“青霄,你給我進來!”
青霄弓著身子,小心翼翼地行禮,頭都不敢抬。
“你說郡主的護膝,是做給誰的?”硯憬琛慢悠悠的語調,隱隱透著怒意。
青霄緊張地擦了擦額頭的虛汗,緩慢地抬起頭,才發現陌鳶被相爺抱在懷裏。
四目相對,陌鳶和青霄都愣了一下。
陌鳶是這種親昵被人瞧見,不好意思。
青霄是沒想到他家相爺這麼會……
青霄率先反應過來,看向陌鳶,粗獷的臉上凝著尷尬的笑:“我那日瞧見郡主在做護膝,相爺問我護膝是做給誰的?我便說是做給……”
說到這兒,青霄突然一頓,抬起右手,自內而外,徐徐滑向硯憬琛的方向。
陌鳶望著不停對她使眼色的青霄,張張嘴,緩慢而試探地接道:“是做給硯相的?”
“啊,對對!就是這樣了。”青霄對陌鳶擠了擠眼睛,臉上那道長疤都擠變形了,還在暗戳戳地比劃。
硯憬琛不動聲色地看著“眉來眼去”的二人,也懶得揭穿:“所以,郡主是給本相做了護膝?”
陌鳶看了眼窘迫的青霄,緩聲答道:“啊,對!”
硯憬琛眉眼微挑,噙著若有似無的笑:“嗯,郡主有心了。”
陌鳶努努嘴,眼睛躲躲閃閃地道:“是,青霄有心了。”
硯憬琛聽著陌鳶嬌嗔的語氣,細瞧著陌鳶不情不願的小表情,沒忍住,輕笑出聲。
他的小郡主,還真是有趣。
徐徐綻放的笑容,似雲開霧散,雪霽初晴。
見狀,青霄識相地悄悄退了出去。
陌鳶蹭著硯憬琛的腿,往外挪了挪。他的腿太長,她坐在他腿上,腳挨不到地。
“亂動什麼?”硯憬琛俊臉一凜,閃過一抹痛楚之色,不悅地按住陌鳶。
“該睡覺了呀。”陌鳶眨眨眼,無辜地看著他。
硯憬琛順著陌鳶的目光看向更漏,時辰過得還真快,已經亥時過半了。
鬆開手,任由陌鳶蹭著他的腿滑下去。
陌鳶像昨日一樣,走到屏風後麵換寢衣,卻總感覺哪裏好像不太一樣。
硯憬琛一手撐著下頜,一手隨意搭在扶手上,嘴角勾笑。
在他的角度能清晰地看到屏風後的陌鳶,脫下繁複的外衣,露出柔美的柳肩,飽滿的豐腴,細軟的腰肢,長發如瀑,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搖曳,散發淡淡清香。
穠纖有度,身姿曼妙,任是哪個男子看了都會覺得血脈噴張。
但硯憬琛向來自製力過人,他隻是滾了滾喉結,幾息之間,便神色如常了。
陌鳶換完衣服像昨日一樣,躺在榻上,咕嚕嚕的大眼睛四處亂轉,忽然從床幔中探出小腦袋,好奇地問:“是換屏風了?還怪好看的嘞。”
硯憬琛低低一笑:“是挺好看。”
人比畫更美。
此屏風的玄妙之處就在於——雙麵繡。陌鳶那麵看到的玉蘭花鳥圖,而硯憬琛這麵看到卻是屏風後的人,隻是眼下陌鳶還渾然不知。
在硯憬琛上榻後,陌鳶乖乖躺平,一動不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