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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好後問她：“東西拿好了嗎？拿好的話，我們出發。”
許檸放下手，後退一步，點點頭。
她後退的那一步賀北安沒在意，他知道她不願意嫁給他。昨晚見到她的時候，她就在哭。今天早上在灶房他看到她時，她眼睛通紅，睫毛都是濕的，估計哭了一夜。
西邊牆角停著一輛自行車，賀北安走過去推著自行車過來，“會騎嗎？”
許檸搖頭，她學過，沒學會。
那種小自行車她都沒學會，這種帶橫梁的更不會。
賀北安打算的是她要會騎，他去鄰居家借一輛，倆人一人一輛。她不會騎，那就隻能他騎著帶著她。
抬腳跨上自行車，賀北安把手裏拿著的戶口本跟結婚證明伸手遞給許檸，“你拿著，我帶著你。”
許檸伸手接過，走到他背後悄悄長吸一口氣，抬腿跨坐到自行車後座上，一手拿著結婚資料，一手手指抓著車座子底下。
“好了嗎？”感覺到自行車後座上有人坐下，但不確定她是不是坐好，賀北安淡聲問了句。
“嗯。”那種本能的抗拒真的很難控製，許檸一遍遍告訴自己他是好人，但還是被人掐住嗓子似的說不了話，隻能發出極小的鼻音聲。
原來這種心理上的問題換個身體也沒法丟掉，他們之間的距離已經超過她能接受的距離範圍。
可許檸忘了，賀北安有一隻耳朵聽覺障礙，她的小聲答應他並沒有聽到。
等了半天沒聽到她說話，賀北安又耐著性子問一句：“好了嗎？”
許檸想說好了，想用力發出聲音，但是做不到。好像她年幼時掐在她脖子上的手從沒拿開過，這麼多年都死死掐在她頸部。
說不出話，她隻能暫時鬆開抓著車座的手，手伸到前方，指指大門口。
他應該能看懂吧？
賀北安不止能看懂，還看出許檸連話都不想跟他說。
自行車很快駛出大門，穿過巷子，流入街上的人流裏。
許檸死死抓著車座，將心神放在記路上，這樣呼吸似乎能暢快點。她一直都知道自己這是心理疾病，也想過攢錢去看心理醫生，可是太貴了，她一個月的生活費勉強夠一次就診費用。
這麼多年她一直都掩飾的很好，卻沒想到命裏有此一劫。
剛開始的路許檸還能記住，隨著自行車左拐右拐，漸漸地她記亂了。
半個多小時後，自行車在寫著結婚登記處的門外停下。
許檸趕忙下車拉開距離，隨著距離拉開，掐著她的大手似乎也跟著消失不見。
她不知道自己的麵色現在白的嚇人，眼眶通紅，唇色極淺。
賀北安放好自行車過來，看到她的麵色有些不忍，啟唇想說什麼，昨晚母親祈求的模樣在腦海裏閃過，最終什麼都沒說。
抬手抽走許檸手裏的資料抬腳往登記處走。
許檸的資料是錢三紅一早就讓準備好的，賀北安的資料也是胡香蘭早就備好的。
資料沒有錯誤，倆人都沒異議，不過十幾分鍾，結婚證就辦好了。
跟許檸記憶裏的小紅本結婚證不一樣，反倒像是某種榮譽似的，是獎狀的模樣。
領完證，倆人再次一前一後走出婚姻登記處。
不是賀北安不想跟許檸一起走，他也試過把腳步放慢。結果他走慢後，許檸走的更慢了···
很明顯，她不想跟他一起走。